拉斯特则满脸不舍。
格丽丝精心制作的跟好朋友一起分享的玫瑰虾刺身披萨,就这么被一个瘾君子糟蹋了!
“…唔…阿拉斯加湾的玫瑰虾…品质上等、价格不菲…上次吃是三年前?两位…唔…一定是上帝派来的使者。”感觉着肚子油水充实,亚历克斯擦了擦眼角感动的泪水,放慢了进食的速度,
“你有多久没吃饭了?”迪安问,
“五天?一周?市里慈善厨房没开门,我这种‘鼠人’就得饿肚子。”
“你老是提鼠人,这究竟是什么意思?”拉斯特问,
“像老鼠一样生活在暗无天日的下水道的人,比如我。”亚历克斯吃饱了饭,脏兮兮的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态度也变得友好。
“那你又怎么会成为一个鼠人?”
“没钱,付不起这上面的高昂生活费,”亚历克斯指了指天花板,略带自嘲地说,
“穷,你还用的起这玩意儿?”迪安把之前捡到的注射器丢到他脚下,思考着果然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对方不以为意地摇头,
“我已经戒掉它了…”他伸出胳膊展示上面的疤痕和结痂,“一年前这里都是可怕的针孔,但现在已经全部愈合了,我已经战胜了恶魔。不过我醒悟得有点晚,免疫力出了大问题。疤痕始终无法全部消除。”
见两人默不作声,亚历克斯向后倒在藤椅上,惬意地拉扯披萨,说,
“不管你们信不信,曾经我也是个有钱人,银行卡里躺着百万美刀,富有得一塌糊涂,我在维加斯每天入驻不同酒店,白妞,黑妞、黄皮肤的,都试过。但我来这儿不止为了享受,我努力寻找商机…争取让百万变成千万,谁知道一时鬼迷心窍进了赌场,被一群王八蛋做了局…一夜之间,我的万贯家财就去了九成。”
亚历克斯转向拉斯特,叹息道,
“那种滋味你们明白吗?我生不如死,我需要一点安慰,所以才——”
他枯槁的脸上呈现出疲惫的老态,
“我没想到从一个深渊进入另一个深渊。“
“但现在,我在努力爬出来。”
迪安叹了口气,露出一丝同情和不忍。反思自己之前对这个可怜人是不是太苛刻了?
给他留点钱?
但迪安突然想起舅舅的告诫,不要轻信,这家伙博取他们的同情心,肯定又有别的要求。
何况那玩意儿没个十年,怎么戒得掉?
“行了,伙计,我没空听你的励志故事。现在,立刻告诉我莫娜的消息!”
“再听我讲几句吧,你们很像我十年没见面的亲侄子,我想传授点人生经验,让你们不被这拉斯维加斯的灯红酒绿迷了眼。”
他脸色迷离,眼神诚恳,
“够了,别挑战我的耐心!”
迪安挥动棒球棍,疾言厉色地警告,
“真是一个暴躁的小伙子,你面对黑帮分子也敢这么强硬吗?”
亚历克斯嘀咕了一句。
迪安眼皮一跳。
“你们找的地方错的太离谱,莫娜住在几十里外南区的下水道里,我跟她聊过好多次。因为她酷似我的女儿,我可怜的女孩儿还不知道老父亲在拉斯维加斯受苦呢,我也不忍心连累她…”
“南区?范围太大了吧。”拉斯特眼珠子一转,打断了他的发散思维,“那边至少有上百个井盖儿,下水道绵延几十里,我们从哪里入手?”
“这,恕我爱莫能助。”亚历克斯剃了剃牙齿,“我又没亲自拜访过莫娜的家。”
迪安拿过拉斯特的背包,摸了摸鲱鱼罐头,
“你确定不再仔细想一想?”
“嘿!我向上帝发誓没有半句谎话!吃了你们的美食,我实在不想骗你们!何况莫娜是你们中哪位的女朋友吧?要追女孩儿总要付出点代价,别老想着捡便宜!”
“什么女友!”拉斯特涨红脸,一想到那个女骗子的所作所为,就忍不住为朋友打抱不平,“她骗了我的兄弟两千刀!更玩弄了他的感情!她是个不折不扣的诈骗犯。”
“这不可能!”
亚历克斯突然像是受到冒犯,病态苍白的脸颊浮现出一抹异样的红晕,凸出的双眼死死瞪着两人,
“莫娜虽然穷苦人家出身,但她很乐观、开朗,热情,比地面上大多数女孩都要善良,绝不会为了钱诈骗。”
“你很了解她?”迪安看了他一眼,示意他继续。
“在她十三岁的时候,她的父母因为喝了下水道里不干净的水生病去逝了,她开始一个人生活。她很坚强,一直努力打工想要搬到地上。她从来不会歧视、鄙夷我们这些鼠人。每次发了工资,她都会买很多食物跟大家分享。”
“如果她会诈骗你两千刀,那我们这些家伙就该下地狱!”
“前一天拿了我兄弟的钱,后一天就消失,这是巧合吗?”拉斯特忍不住反问,“你让我们怎么相信?看看你自己,鼠人都是个什么群体?瘾君子,精神病人、残疾人…做着一夜暴富美梦的白日梦想家!而莫娜是个‘演员’吧!”
“我说过,我在努力戒掉那个恶魔!”亚历克斯声音微弱得像是风中残烛,却透出一股坚定,他瘦骨嶙峋得身体绕着两人转了一圈,
“我们中大多数穿的不体面,终日待在暗无天日的下水道,很少与地面联系。但你明白吗?有悲惨过往的可怜人更能理解他人的苦难。”
亚历克斯唾沫横飞,声嘶力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