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辆车从近郊的仓库出发,直达北拉斯维加斯,一条酒吧、舞厅聚集的横街。
霓虹灯闪烁,fben蓝字白底招牌下。
经纪人敲响了古董一般厚重的生锈大铁门。
“大本,都特么太阳晒屁股了,起来干活!”
嗒、嗒、嗒,脚步声由远及近。
“谁!这么早来打扰我睡觉?”骂骂咧咧的声音中,探视窗边冒出一张顶着一头黄毛的白人脸,颧骨突出,带着声色过度的浓重黑眼圈,眼中布满血丝,扫视了门外一圈,缓缓锁定在人群中那个亚洲面孔之上,
“罗伯特?哦,我记起来了,今天要录歌,对吧,你怎么带个什么亚洲人过来?”
他一说话,满嘴酒气就喷了出来,拉斯特嫌弃地捂了捂鼻子。
迪安看了旁边的卡洛琳一样,做出口型,这家伙靠谱吗?
女孩儿回了个“便宜”的口型。
“放尊重点,本,他是我亲爱的小兄弟迪安,不是‘什么的亚洲人’!”罗伯特脸色肃然地搂住迪安的肩膀,“你不想丢掉这唯一的一桩生意吧?”
“好吧,你赢了,我会像尊重早安一样尊重他!对,亚洲朋友爱存钱,我喜欢有钱人。”
男人迅速调整好心态,打开门,瘦的像竹竿似的身体和两条大花臂显露了出来,彷佛风一吹就会倒下。
迪安注意到他穿的很有特色,拴着红腰带的黑色紧身裤、一个黑底的骷髅背心,那骷髅头彷佛在哭泣。
一行人进了门。
昏黄的灯光照出门后狭窄的空间。
左边楼道下是一个紧闭的储物室,右边则是一条狭窄向上的木楼梯,肩膀稍微宽一些的人行走在上面都会磕碰到发黄的墙皮。
墙上挂着齐柏林飞艇、埃尔顿·约翰…乐队和大歌星的小小相框。
“你昨晚喝了多少?不会耽误录制吧?”
罗伯特跟在男人背后把木楼梯踩得嘎吱作响,迪安有些担心,这楼梯会不会突然垮塌。
“哈哈,只要没喝死,e!对了,”本转身目光怜悯地掠过几张年轻的脸庞,“前段时间内华达州立高中的事我都听说了。可怜的孩子们…”
“事情都过去了,早安很幸运没有一个人受伤。”
“上帝保佑!”
二楼的空间豁然开朗,门厅前挂着一副巨大的海报——戴墨镜的大本站在一个穿着白背心露出“性感”胸毛的龅牙男人身边,做出一个“耶”的手势。
“佛莱迪·摩克瑞?”
“亚洲,哦不,迪安,眼光不错,皇后乐队的主唱和我是铁哥们!每次有新歌都会带过来想让我给他录制一遍。因为他相信我的技术。”
男人脸上挂着自豪的笑容,把一张名片强行塞给了迪安,
“大本的录制的艺术,比现场演唱更加震撼,只要钱管够。”
“想泡妞了,就找我来录首情歌,词曲包办!看在罗伯特的面子上,给你个大优惠!”
“够了!迪安不是冤大头,别想着从他身上骗钱。”罗伯特骂了他一句。
男人嬉皮笑脸地耸耸肩,越过门厅,沿着走廊走到一扇挂着录音中牌子的木门前,拧开把手,推门,开灯,清脆地打了个响指,
“兰道尔,生意上门,起来干活。”
房间角落,一具陷在沙发里的“尸体”动了几下,嘟哝着蠕动身体爬出了“墓地”。
迪安目光扫过他,四下打量,总算看到了期待中的超大型玻璃窗,窗里的各色乐器,窗外的调音台、旋转椅,音响、监视耳机等等设备。
但怎么说了,嗯,极富年代感。
“怎么又是这几个吝啬的小鬼?就不能来个有钱人保养我们?”
光着膀子的平头大汉往门口扫了一眼,满脸不情愿。
“白痴,你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苍蝇再小也是肉,再躺下去,咱们都要关门歇业吃空气,快起来!”
本训斥了一句。
大汉才慢吞吞地走过来,跟罗伯特拥抱了一下。
“利亚姆、卡帝、诺亚,你都认识。”
罗伯特介绍,
兰道尔神态懒散地跟几人碰了碰拳。“这几个是新来的朋友,拉斯特,布兰妮,以及迪安。”
“亚洲人懂什么音乐,有没有搞错、还穿一条运动裤。”
兰道尔嘀咕了一句,瞥到热裤背心、身材傲人的女孩儿,眼睛一亮,
“卡洛琳,两个月不见,你又变迷人了…嗯,比以前多了一丝女人味儿。”
他张开双手,想给女孩儿一个热情拥抱,
而卡洛琳小心地瞅了迪安一眼,见他脸无表情,犹豫地伸出右手。
“怎么变生分了呢?”
“拴紧你的裤带,不准骚扰客人!”本推了他肩膀一下,“坐过去,马上开始工作!”
兰道尔嘟嘟嚷嚷地拿起桌上剩了半瓶的威士忌漱了漱口,吞下,坐到调音台前,戴上耳机,按了几个按钮,调音台亮了起来。
迪安看得眉头直皱。
这他么邋遢得像个乞丐。
“各位,希望这次能带给我们一点惊喜!”
本夸张地鞠了一躬,推开了录音棚得大门。
早安四人走进去关上门,飞快地找准各自的位置——架子鼓、贝斯、吉他、以及麦克风架,仔细地把这些乐器调整到自己熟悉的状态。
迪安、拉斯特、布兰妮三个闲人则坐到了沙发上闲聊,很快不约而同皱了皱鼻子,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馊味儿和汗味儿,应该是兰道尔的手笔。
“这家录音棚就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