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烛映在李傕脸上,闪烁不定,李傕的这么多念头,也只是他失神那么短短一会儿的工夫而已,待他回过神来,看向李应和李恒时,脸上已是咬牙切齿,狰狞扭曲。
呯!
李应和李恒都被这声闷响吓了一跳,此时都不敢直视兄长李傕的双眼,就连脸庞,也都不敢直视,低着头,活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
“好你个华雄!”李傕咬牙切齿地道了声,而后声音陡然升高,喊道,“来人啊,速遣人赶往伊阙关和大谷关,让李利和李暹当心!”
待亲卫应声而入,李傕细细吩咐一番,即挥手让他们离开,就在这时,前去请李儒的人已经赶回,李傕心底里最为担心的事,终于证实。
他们只带回李儒的一封信,至于李儒本人,已不辞而别。
李傕没有接过信,而是一跃而起,当着李应和李恒的面,打开书架上的一处暗格,拿出令牌一看,当即面色阴郁下来,显是内心正是处于暴风骤雨之中。
哗啦!
李傕将手中的金质令牌尽数摔于地上,深吸几口气,压抑着内心的怒火,接过李儒的信,三两下展开。
匆匆读完,李傕闭上双眼,沉吟片刻,再睁开眼时,神情已回复平素的杀伐决断,沉声令道:“李应,李恒,你二人速点军马,分别赶至宫中和三公府邸,恭请圣上和三公至府上!不得有误!”
待李应和李恒手持令牌领命离去,李傕再唤来长子李式,令他亲自节制兵马。
一样安排妥当,李傕再次细读李儒的来信,对其建言与郭汜和郭太商议,共度难关,颇有些踌躇不决。
郭太倒还罢了,虽然是车骑将军,官职不低,但在他和郭汜明里暗里的联手限制下,手中的兵马并不多,且还多由其弟郭涛率领,现今仍旧与卫将军李肃一起,屯驻于风陵渡,而帐下的统兵大将,韩暹和杨奉,则仍旧镇守在轩辕关。
只是郭汜,李傕每每念及这位昔日的同僚,心里就始终想不通,为啥他会突然间就对自己如此心怀芥蒂。
想了半响,他还是犹豫不决,不知道这个时候,是否该当对郭汜再推心置腹一次。
他殊不知,就在他调兵遣将,惊扰洛阳城的静谧,自己在府内犹豫不决,不知该不该知会郭汜时,郭汜也已被亲卫紧急唤醒,获悉虎牢关发生的事。
郭汜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对李傕充满怨恨,因为如若是在以往,李傕一获悉,就立即会派人知会。
他只顾着怨恨李傕,可丝毫没想到,正是他对李傕的猜忌,还有敌意,才让李傕也对他心生芥蒂。
郭太知晓得最晚,寅时末,才从布置在洛阳城内的人手那里,得知骠骑将军李傕种种行动。
他一直如此积极地与司徒王允合作,试图离间李傕和郭汜,以图其而代之,其中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他的官职虽然只居骠骑将军李傕之下,可实权,却是四人中,垫底的那个。
李傕,李肃,郭汜,都是西凉军旧部,每每重大事项,总是会先联起手来,将他排挤在外,然后再关起门来,相互讨价还价。
故而他的布置,比起李傕和郭汜来,都要差了许多,就是比起李肃,也好不到哪里去。
当胡才应召前来,郭太已思前想后了许多,洛阳城内的军情,流水般报进来,让他安坐府内,就对洛阳城内的动向,不说了如指掌,也可说是了解得七七八八。
胡才听完郭太所讲,站起身来,来回踱步,沉思良久,才重新坐下,缓声道:“将军,才不才,窃以为,当前洛阳糜局,已是挽无可挽,救无可救。才有三策,请将军参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