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们一起下地狱吧。”
突变总是发生在一瞬间。
本来死死地掐着乐菱的疯女人猝不及防地转而脸色狰狞地朝曲方礼扑去。
曲方礼还没来得及躲闪开,就被疯狂的女人狠狠地撞到了一旁,女人发了疯似的开始边压着撕咬着他。
“!”
萧息元趁机用手往地上一撑,从地上起来后他来不及管扭打在一起的两人,拎起一旁不住咳气的乐菱,脚尖一点往小院外冲去。
就在两人险险地冲出偏院的那一瞬间,身后的院子突然发出了一声巨响,随即由围墙而内,整个院子燃起了漫天火光!
刚跑出院子的两人被巨大的气流给瞬间掀飞了出去,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才停下来。
乐菱眼还晕着,身体却下意识地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往回跑去。
院子的火势太大,几乎要冲上天的架势,她被迫停住脚步,巨大的热气和刺眼的火光环绕着四周。
乐菱看到了她。
她被似魔鬼般张牙舞爪的火焰包围着,周围不断冒着滚滚黑烟,本来就破旧的木材带着火焰纷纷倒下,发出巨响。
然而她却看着她在笑。
那笑容头一次不带疯狂,不带痴傻,而是悲涩而温柔的,闪烁着泪光,像是一个母亲隔了很久、隔了很远而迟来的一份歉意。ps
“不,不要!”乐菱惊恐无措地瞪大眼睛,她想跑进去救人,可是手腕猛得被一个人用力抓住了。
“操!你不要命了?”萧息元抓着她气喘吁吁道。
“”
大火一副要吞天的架势,似吞噬一切的舌头,这条舌头扫过之地便是一片废墟,熊熊的火焰肆无忌惮地舞弄着它的狰狞爪牙,企图把所用的地方全覆盖在它的统治之下。
“已经没得救了。”他慢慢松开她的手,平息了一下自己急促的呼吸。
郡守府的人早已被这巨大的声响给吸引来了,管家被这巨大的火光和黑烟吓得腿一软,赶紧让人去取水灭火。
人们来来回回取水又扑火,场面顿时变得异常混乱和吵闹,四处都是叫吼声和脚步声。
“”
乐菱只是怔怔地看着那源源不断的火,半晌小姑娘才微微呜咽起来。
“呜呜”
“”
萧息元眉毛不自然地一蹙,撇过头去语气凶巴巴地骂,“哭什么,真不争气”
他想说为这些人有什么好哭的,一低头却看见小姑娘一张沾了泥污的白嫩嫩的脸蛋被火光照映得呈橘黄色的光,一束束的泪光从脸颊缓缓滑落,反射出的光芒随着面前火焰而忽动忽动的。
她喉咙里不断发出小动物般可怜的呜咽声。
他指尖微动。
“”
火势虽然冲天,但好在这偏院建得偏僻之极,附近几乎寸草不生,一片荒芜地没什么可烧的,郡守府下人花了一个时辰,终于熄灭了火,但这偏院也已成了一片灰烬。
阻止了想要上前找尸身的乐菱,萧息元让下人搬出了两具已成焦炭的骨架,两个已经被烧得看不清谁是谁了,只是奇怪的是两具骨架却紧紧地嵌合在一起。
想到起火前两人扭打在一起的模样,他也觉得没什么,但是面前其中一个的手臂骨却紧紧地圈着另一个的脖子。
分明是抱一样的一个动作。
认取无声无色,了知非瞽非聋。
世间有些因果,当真道不清。
“”
郡守府正厅。
“郡守大人,对不住,给你添麻烦了。”
“二殿下这是什么话,只是一座偏院,烧了便烧了,只是”李城犹豫半晌道。
萧息元看出他想说什么,接话道:“放心,纵火的人已经死了,此类事情不会再出现。”
“那就好。”李城松了口气,问道:“听闻二殿下是打算明日就回京?”
“是。”萧息元点头。
李城:“回京的路上极不安生,臣会为二殿下备足人马,一定会安全让您抵达京城的。”
萧息元低头呡了口茶水,“其实也不必这般麻烦。”
毕竟曾经可是有一个人,带着一身伤就单枪匹马地回了京。
“好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萧息元起身,“郡守大人,长滨城的一些具体情况回去后我会一一和父皇说明。”
“那就多谢殿下了。”
萧息元到郡守府附近的一个偏僻的山坡时,小姑娘正抱着一个石碑在刻字。ps
他瞧着地上挖好的两个坑,忍不住挑眉道:“不是吧,连那个姓曲的你也要立碑?那种人就应该死无葬身之地。”
乐菱手下的动作顿了顿,她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半晌小声道:“其实”
曲方礼看似恶贯满盈、心狠手辣,可是她也记得,曾经那个发生爆炸的雨夜,房屋坍塌下来的瞬间他死死的保护,以及她以为撞击而鼻血流了整张脸的时候,他弯腰眼中真诚而认真的关心。
当年的事,看似如同信中所写的那般,可是那两具从火海中搬出的尸体,乐菱一眼就看出,紧紧地抱着对方的,明明就是那个女人。
但毕竟已经人去楼空,事实到底是什么样的,也只是未来人们茶余饭后闲聊的几声“原来如此”罢了。
她就算再恨,也不知道恨谁了。
乐菱把两具尸体放在棺椁里埋下之后,小心翼翼地插上了墓碑,她伸手轻轻地抚摸着墓碑上刻的字,半晌她对着墓碑虔诚地跪身伏地。
“阿娘。”她小声地喊了一声。
“”
“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