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冠拱手,“牛道友,许久不见。”
涂青在前面“哼”了一声,脸色不太好看,她代表着封山内廷,牛大壮竟不先与她说话。
更何况,今日可是她出手,才救醒了牛大壮,真是一头大蠢牛!
可这件事是师尊的吩咐,她只能忍着怒意,冷着脸道“牛道友,先让我查看一下你的状态。”
牛小壮赶紧道“爹,这位便是涂青姑娘。”
牛大壮这才“哦”了一声,“此番真是劳烦涂青姑娘了。”
涂青上前,一根手指点在牛大壮身上,仔细感知片刻,脸色有点奇怪。
与她白日检查时相比,牛大壮的身体状态,几乎毫无变化,他怎么就醒了呢?奇怪!
或许是师尊恩赐的丹药,具备未知奇效吧,涂青转过念头,淡淡道“没事了,以后好好休养便是。”
牛大壮道“小壮,快带涂青姑娘前面奉茶,咱老牛家的特产拿一些,表示感谢。”
茶?!
听到这个词,涂青额头青筋便跳了跳,转身就走,“不必了,我先回去休息。”以后牛族的茶,她绝不会再碰一滴。
而且,牛大壮这什么意思,我堂堂封山来人内廷之嫡传,你竟然一点不看重,直接就打发我走?还什么拿点特产,我稀罕?
涂青扭头就走,越想越郁闷,她觉得牛族很奇怪,对罗冠似乎远比对她更看重。
凭什么?!
罗冠拱手,“牛道友大病初愈,还是早点休息的好,罗某也不多打搅了。”
“罗兄弟稍等。”牛大壮下床,先一脚将牛小壮踹出门,“没眼力劲的东西,还不去送送涂青姑娘。”
“哎哎……我知道了爹……”牛小壮一瘸一拐的跑远了,忍不住的回望,心想难道我两个爹,今日准备摊牌了?所以我到底是谁的儿子,紧张!
罗冠挑了挑眉,似有些惊讶,但闻言还是站在原地,道“牛道友还有什么事情?”
牛大壮“哈哈”一笑,颇显亲近,“还不是为了牛小壮这犊子,他跟我说了大孽渊里发生的事情,我老牛就这一个儿子,罗兄弟你救了他,保我老牛家血脉不断,这是大人情啊,算上之前深渊那次,我老牛算是欠了你两条命!”
罗冠道“我与牛道友也算旧识,力所能及范围内,实不必道谢。”他目光微闪,“所以,到底什么事,牛道友就直说吧,能做到的罗某会考虑,做不到的我也不会答应。”
牛大壮竖起大拇指,“罗兄弟快人快语,痛快!也好,那老牛我就直说了,不久后罗兄弟你会跟小壮,一起去封山内廷,那地方……嘿,怎么说呢,哪是那小犊子能折腾的地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人吃的骨头渣都
剩不下。”
“所以,老牛我希望罗道友,你能多关照他一些……咳!如果可能的话,那封山妖子的位子,咱也可以试试,若此事能成,罗道友便是我牛族上下,天大的恩人了,我牛大壮必有厚报!”
罗冠眉头一松,表情缓和几分,“原来如此。牛道友放心,我已跟小壮提过,进入封山内廷之后,自当护他安全,但具体的罗某无法保证,毕竟封山内廷这趟水,的确有点厉害。”
“哈哈!那是,那是,咱封山之枢纽、核心,万代传承之所在,当然是很厉害。不过我对罗道友,绝对信心十足,有道友你出面,一切问题必将迎刃而解……”巴拉巴拉,恭维的话一箩筐,不要钱似的自牛大壮嘴里喷涌而出,说的那叫一个情真意切。
罗冠好不容易等他闭嘴,提了一个问题,“其实这件事,牛道友更应该跟涂青姑娘说,毕竟她身份贵重,在封山内廷中,想必也有一定的话语权。”
牛大壮摇头,“涂青姑娘是不错,但她的身份就注定了,不可能在这件事上帮小壮……毕竟,封山妖子的位置,她也是预选人之一,能不嫉妒我家小壮暗中下手,我就很满意了。”
嫉妒牛小壮?呵!这老牛可真敢说,虽然没见涂青动过手,但这女人很是攒劲。
就那圆润挺巧,罗冠觉得便罕有敌手……咳,话题跑偏了,他暗道牛蒡茶这玩意,效果是真霸道,这都大半天过去了,居然还有余火不消。
尼玛,就很离谱!
罗冠拱手,“牛道友,你早点休息吧,罗某告辞。”
这一次,牛大壮没再留人,亲亲热热的笑着,一路将他送到门外,等罗冠走出去很远,一回头还见他立在门口,笑的满脸褶子。
灯火之下,当真是亲近憨厚……让人毛骨悚然!
罗冠背身而走,一路回到住处,待将房门关上,毫不犹豫将储物戒中所有封禁阵盘都取出来,一股脑布置妥当,又手指捏动法诀,“嗡”的一声剑鸣之后,彻底锁死内外气机。
这才“呼”的长出口气,脑门瞬间便冒出了,一层细密汗珠。
牛大壮醒了,可醒过来的,真的是他吗?尽管一切都变得毫无破绽,甚至神态、眼神都一样,笑起来也是憨厚与亲近交织,可罗冠一眼过去,便觉得毛骨悚然。
那是一种无法言喻,甚至连感知都难判断的滋味,纯粹是一种强烈到极点的直觉——
不可靠近,不可触犯,不可抗衡,不可直视!
他站在那,似近在身边,
又似远在天涯。
眼神可及,神念难触,似飘渺之幻影,若山峦之巍峨!
再细细品味,便可从中察觉到,一份亘古恒久远,璀璨若星河的恐怖气机,若隐若现。
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