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伦敦市中心的西南部开始,包括切尔西、骑士桥和南肯辛顿,都是全伦敦公认的富人区。
这里遍布着维多利亚时期风格的别墅,古典式样的红砖建筑,层层卷绕的精美雕刻,还有繁复到极致的雕花、拱门、突出的前廊、细罗马柱,以及众多的多角式结构,无不美轮美奂,极尽奢华之能。
而作为全伦敦最贵的地区,北临海德公园的骑士桥,坐落着著名的哈罗斯百货、斯朗恩名牌街,以其房价最高达每平方英尺两千多英镑闻名于世。
其中海德公园一号的顶层“楼王”更是创下了一亿英镑一套的奇迹。
在那套近两千平方米的复式公寓里,空间以白色、米色为主基调,穿插进色彩对比强烈的金、灰、红、银,加上古典式柱廊和雕塑,轻松营造出宫廷式的气派与奢华。
临近傍晚,房间内的照明已经随着日落缓慢变亮,柔软蓬松的紫色沙发上,一抹纤细的身影刚刚醒来。
揉揉微肿的眼睛,她厌恶的瞥了眼身边没剩下多少酒液的红酒瓶子,起身去了浴室。
等她裹着浴袍重新出来的时候,餐桌上已经摆好了丰盛精致的晚餐,还有两名衣着考究的造型师等候服务。
面无表情的挥退两人,女孩子迅速解决掉晚餐,重又懒懒倒在沙发上发呆。
湿漉漉的短发还在滴水,白皙秀雅的面庞在灯火映衬下美的越发雌雄莫辩。
她想起昨天挨的训斥。淡漠的眸子里重又蒙上了几分郁霾。
俊美的少年身姿挺拔,站在阳光下简直美好的让人移不开目光。将错就错装成男生和他一起创业,开始只是出于生气和一时冲动,谁知道越靠近越离不开。一颦一笑,她毫无招架之力,完全沦陷……
他的眼睛里有孩童般清浅的水雾,唇形完美如丘比特的弓,叫她战栗着,几乎要遏制不住触碰的渴望。可那唇里吐出的却是最最伤她的话,一字一字将她所有的盼望打入深渊。
女孩捂住脸,沉默着在巨大的沙发上滚了两下,乐景哀情,眼前作为这个公寓最大卖点的海德公园无敌景观也比不上法尔的一个眼神……
她要怎样做。才能弥补这次的愚蠢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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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彻住的医院是首都乃至全国都极有名的。然而。他的情况依旧不容乐观。
宋晏跟林菲前往探望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个陌生的他。
尽管来之前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但是临见到还是让人大吃一惊。
原先俊朗高大的男孩子。如今变得苍白瘦削。
宽大的病号服,短的可以见到头皮的头发,失去血色的唇,因为用力而青筋毕露的额角……
林菲捂着嘴,眼泪掉的很凶,她拼命忍住不发出声音,隔着透明的玻璃看复健室里艰难挪动双腿的赵彻,终于崩溃。
“既然来了,就进去吧……”
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在一旁等候的赵母走了过来。她似乎一点也不惊讶,平静的开了门,“拖了这么久,你们两个总要给对方一个交代。”
被赵母的冷漠态度刺的瑟缩了下,林菲的心情和脚步一样沉重,她并不敢奢求原谅,也再没有了推脱逃避的念头。
她已经决定,不管赵彻能不能好,她都会用余生来弥补。
宋晏站在门口,敏感捕捉到赵彻看到走进的林菲后,眼中一闪而逝的复杂之色。
她苦笑,不是所有的任性都可以用眼泪来偿还,也不是所有的错误都能被原谅,但是她诚心祈求上苍,让世间的遗憾能够少一些,再少一些。
不提林菲和赵彻时隔数月后再见面的情形,京城里,一股酝酿许久的暗潮正在渐渐接近顶峰……
周宅,二楼大书房中,气氛紧张,剑拔弩张。
一番言语试探过后,周父终于忍不住拍桌冷喝,“别跟我绕圈子,说句实话,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父亲,您这是什么意思?”
名家设计的书房光照效果很好,阳光天幕一样倾泻而入。周博衍站在一束阳光的边缘,面对着自己的父亲和同父兄长,站得笔直。
金色的光在他发间氤成细小的光圈,看上去温暖柔软,可碎发下深邃而墨黑的眸子,自始至终都没有半分多余的感情波动。只是微微挑眉,语气一如平日的清淡,“最近我精神不太好,难道发生了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虽说身体已经接近极限,但是长久以来的执念将要实现,他的精神越发亢醒,腰背挺直,整个人宛如一棵孤傲清瘦的苍松,立于山巅之上,冷冷俯视着山腰处渐渐聚集的乌云狂风和电闪雷鸣。
周父成功被激怒,眼神愈发冰寒,“是你!我就知道是你!你是不是病疯了!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今年周家简直是霉星高照,从他莫名其妙明升暗降开始,周家仿佛一夜之间就成了众矢之的。
从政的受到莫名阻力,不一定多大多强,却极巧妙狠辣,一出手必定击在痛处伤处,让人束手无策。
家族众多企业蓬勃发展的状态也戛然而止,股东树倒猢狲散般的远远避走,股权被疯狂抛去套回现金。几家作为财政支柱的公司也没有幸免,股价以一种无法阻挡的态势疯狂下跌,董事会无力回天,人心浮动。
周博修忙的焦头烂额,脚不沾地。更让他惊怒交加的是,往常庞大充裕的资金早在他不曾察觉的时候居然已经缩减到一个非常危险的地步!
神不知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