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夫子教了你,你当然会这些,可我是要考科举的,这些有什么用?”
“有什么用?你以为时政是考些什么,策论要说些什么?简夫子曾讲过,他教的第一个状元公章亮公,殿前对答,圣上问的就是大湛江的治理问题,章亮公就大湛江的汛期防治和江道清瘀及两岸民生都有独到见解,最后才被钦定为状元公。三哥亲在青渡河畔停驻了三天,三哥可知道,青渡河的汛期在何时,为何起汛,如何防汛,大洪时如何治理,什么情况下会有灾情?如今的朝政对青渡河是如何治理的,有哪些弊端和益处,如何改良利国利民......这些三哥知道几分?”
明璋被明玫连番问得发懵。这和科考有关系吗?姨娘没教过他这些呀。
明玫道:“妹妹便是没在青渡河住过,若是殿前对答也能蒙出来几分。因为简夫子就讲过一般河道的治理方法,他就是在随意玩闹中讲的。完全照搬套于青渡河上虽有出入,却多少靠些谱。你姨娘教过你礼仪文章?她是否教过你装病蒙骗长辈也叫礼仪呢?是否教你出门在外两耳不闻身边事也能做文章?她从茂林这旮旯直接一头钻进贺府再没出过门,在茂林时候是你那乡邻口中的人才外祖母培养出来的,你觉得她的见识见解比游学天下的简夫子强?她若得了她老娘真传教你撒泼打滚哭闹寻死倒可能还拿手些。”
“你,你,你......”
在自己的位置上就做自己的事,明明站在地上,却偏要象天上的云一样装俯瞰众生样,你装得很有趣吧。
你们硬想在老家装b,被太太撕了脸怨谁啊。平时一副怪样子不与民同乐,要人家给你留脸你给人家个理由啊,老子这么好心都找不到给你留脸的理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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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兄妹好一番争执,最后明璋无语良久,大概被打击得够戗,站在那里犹自愤愤,却耷拉着脑袋半晌没说出什么来。
明玫也懒得再理会这个结巴小子,自己转身出了房门。却见司茶就站在门外,见明玫出来,忙迎上来悄悄地道:“吴姑娘刚才给后头一个鲁姓少年使了银子,让那少年去西廖坡送信儿去了。只怕过不了多久,那吴家老太太又会闹上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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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才过午饭,那吴老表姐果然来了,穿了身破破烂烂的衣裳,也不顾众人耻笑,只管在院门口哭嚎得跟死了亲妈似的。
说当初把姑娘送去时,贺家人答应得好好的,老太太明明亲口说了给贺家做姨娘的,怎可以出尔反尔又将人送回来,哪有大家子官老爷家这么欺负人的。甚至说谁知道三妞同学是不是原装货,就算还是原装的,一个如花似玉的漂亮大姑娘住在家里这么久,谁知道有没有被贺家那如狼似虎的少爷亲几下摸几把的,如今这要退货,那是没门儿的。要不然就一次性支付二千两银子做精神损失费和揩油费,要么就得正正经经让人家当姨娘去。
村子上人指指点点的骂声一片,吴老表姐在地上撒泼打滚,要死要活的,说贺家不给个说法,就立时死在贺家门前。
老太太出门看了一回,被老表姐拉着臂膀一阵抖摇,抖得老太太头晕目眩差点翻眼晕过去。一帮子丫头婆子蜂拥而上把老太太解救出来,老太太气道:“时不时来闹腾一回,你便闹腾到死我也再不管你了。”然后吆喝着明玫“将人打出去打出去”,然后被人扶着回房去了。
三妞躲在屋里装不知道不肯出来。明璋站在院门内看着门外光景,不时皱着眉头看一眼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热闹看很津津有味的明玫,想说什么,被明玫一瞪,便又嚅嚅无语。
打倒是不用打出去的,因为这老东西压根儿就没进来。
吴老姐被护卫拦着不得入内,只一个人在院门口闹得欢脱无比。满村子人可有乐子瞧了,贺家门口果然就是个大戏台呀,那场面,快把卖糖葫芦的招来了都。
“三哥任她这般闹腾,不制止一下吗?”明玫问道。
明璋哼了一声:“不是妹妹当家吗?如今哥哥还要听妹妹的,如何做得主?”
明玫笑起来,竟然拿这个来拿捏她:“我只是怕自己出手伤了三哥脸面,三哥既也不认这亲戚,那妹妹便来处置了。”老子接了这差使,处理不了一个泼皮不成。
那边吴老表姐已经开始玩上吊了,解了长长的腰带,往贺家的院门横梁上挂。外面一帮人起哄着“要把腰带绑结实呀,别弄个活结呀”,“裤子可提好啊,别让咱们这些人看到个老骚屁股就骚气了”,“干脆把裤子脱下来蒙头上吊啊,要不然眼瞪舌头长的吊死鬼相怪渗人的”,“快吊呀快吊呀,磨磨蹭蹭的做什么,不知道你用第几种吊法呀?”......
那吴表姐时不时转身回嘴狠骂几句类似什么“上有贱嘴烂舌下没□尿眼的东西”,一边继续自己的上吊大业,还抽空回头问道:“谁有脚踏凳,谁给老娘搬个凳子来用用啊。”
众人只顾哄笑,没人答理她这茬。
明玫看她闹了半天也没往脖子上真缠,懒得再等了,就让姚妈妈去告诉她,再闹:第一,把吴三妞即刻扔出来让她带走。第二,吴三妞吃住穿用的费用及送回来的路费给她算一算,让她出钱。第三,给她搬个脚凳去让她快点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