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安心知今天不会那么轻松就过关的,她刚刚敬酒不吃,接下來就该有人上來唱黑脸给她罚酒了。
只是今天这出戏,沒想到唱黑脸的竟然是许家荣。
他冷哼一声说:“你二叔公自小就疼你,如今让你去陪他一段时间却这般推诿,还真是我教出的好女儿!”
许清安干脆低头沉默。
所谓百行孝为先,何况对方还是自小疼她的二叔公。要是一般情况下,许清安肯定二话不说收拾包袱第二天飞美国陪二叔公,可如今他们搬出二叔公是想要她和薛沉铭分手啊。
如果说刚刚他们都在半开玩笑的试探,那么现在就是上正戏了。许家荣这是把孝道搬出來压她,如果她拒绝,那她头上就安下不孝的罪名。这个罪名古今中外又有多少人能承受得起呢?
但沉默即是拒绝。
其中一个伯伯连忙出來和稀泥:“你说的是什么话,我们清安是这种人吗?她也就跟她舅子开个玩笑,又不是心里边不愿意去,哪有你说的那样严重?”
“清安小时候可黏二叔公了,就那么个小不点连路都沒走稳,可就喜欢整天跟在二叔公后面到处捣乱……”
“就是啊,清安其实心里是愿意去陪二叔公的,可不就只是开个玩笑吗?我们也不会当真……”
“好啦好啦,好不容易聚在一起把气氛搞那么僵干嘛……”
“……”
“我不去。”就在人民群众你一言我一语地和稀泥差不多把事情拍板定案的时候,许清安冷静到清冷的声音刺破这表面和睦。
这群人这出戏码许清安从小就看到大,有人唱红脸有人唱黑脸有人和稀泥有人搬台阶,要是功力稍微弱一点的人差不多都稀里糊涂地被这群人糊弄过去,而就算功力不差能看出他们耍花腔的人大多也会因为扛不住这么大的罪名半推半就中只能顺着他们意思走。如果几天前他们就上这出戏说不定许清安也扛不住,可她连被许家荣软禁都熬过來了还怕跟这些人翻脸不成?
众人仿佛沒有听到她的话继续和稀泥,于是许清安提高了音调又重复一遍:“我不去美国,至少不是这个时候去陪二叔公。”
“不现在去你还想什么时候去?!”混乱中也不知道是谁说出了这一句,可话刚说出口对方就后悔了。
许清安环视了全场,冷笑:“只要父亲点头,我想过阵子我会和薛沉铭一起去看二叔公的。”
众人一听瞬间气得沒了话,客厅里鸦雀无声。
和稀泥这种事必须得双方你情我愿或者双方都知道却沒有人点破才得以继续,许清安把话挑得如此明白连回旋的余地都沒有,这场稀泥在和下去他们就跟小丑沒两样,所以干脆不说话了。
许清安明白自己这回是真的触了众怒,当初她执意跟薛源退婚的时候家里亲戚都沒摆出这么大的阵仗,可她的底线也在这里,她从來都不是任由他人摆布的人!
在一阵气氛古怪又沉闷的静默后。
许家荣豁然拍桌而起,气得吹鼻子瞪眼的,他恨铁不成钢:“你要嫁入薛家除非从我尸体上他过去!”
“那我便终身不嫁!”说着许清安也不甘示弱地站起來回瞪他。
可就在站起來的一瞬间,那种眩晕的感觉又席卷而來,眼前有十几秒钟都是黑的,耳朵嗡嗡作响。但她强作无事地与许家荣对抗。
许家荣想也沒想便一巴掌打在许清安的脸上:他这辈子沒生过这么忤逆的女儿!
“啪!”
众人心头一惊,他们都沒想到事情最后会演变成这个样子。
可在众人还沒反应过來的时候,许清安挨了这一巴掌,却忽然眼前一黑软绵绵地倒了下來!
“看看你们都把清安逼成什么样子!”就在这时候许家大门出传來一个严肃冷厉的声音,许亦宏扶着大姑妈,,也就是许家荣的大姐,慢慢地走进客厅。刚刚说话的就是这个年过五十做事雷厉风行的妇女了。
许亦宏看到自家妹妹晕倒在沙发上,连忙放开大姑妈冲向前把许清安抱在怀里,心急如焚地用力掐她的人中。
大姑妈冷冷地扫了一眼许家荣,他看见许清安晕倒在地上其实心里已经后悔了,可却拉不下这个脸像许亦宏一样把许清安抱在怀里,只能讷讷地看向自家大姐。
“还不快去打急救电话,你们都傻了吗?!”大姑妈看着屋内愣愣不知所措的众人,气就不打一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