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安第二天一大早是被一阵敲门声惊醒的,酒精的残余作用让她头痛欲裂,可还是不得不勉强自己爬起来披上一件薄薄的外套出去开门。只不过表情却是难以掩饰的臭。
敲门的是凌风的小助理,也就是前天在总裁办公室外边见到的那个,倒是个非常大方知礼的姑娘,许清安对她的印象还不错。然后侧过身子请对方进门:“请进。”
对方笑容满面地抱着一打资料闪身进去玄关,许清安面无表情地关上门,慵懒地转过身引对方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顺道打开冰箱,扭过头问:“不好意思因为昨天忙了一整天的缘故,忘了订桶装水了。冰箱里只有绿茶和牛奶,你要哪种?”
“麻烦给我绿茶就可以了。”小助理说得诚惶诚恐,然后解释说,“抱歉二小姐,那么早过来打扰您休息了,可是工厂的事情刻不容缓,总裁希望这两天能解决。”
“我知道了,”许清安淡淡地把一盒绿茶递给小助理,让她稍微等一下,然后转身进卧室换衣服梳洗,忽然想起什么,猛地转过身对助理说:“对了,麻烦帮忙跟教授说一下这两天的课我上不了了,转达一下歉意。教授的联系方式贴在电视旁的墙上。”说完才进屋。
小助理心说就这点小事哪里用特意跟校方请假啊,参加培训的老板一个月能露一次面校方都要喜极而泣了,谁敢强求日理万机的老板们抽/出那么多时间管这种小事。
不过是老板吩咐,助理只能依言而行。
小助理从墙上的表格找到这两天的任课老师一一打电话过去委婉地表达了许清安的歉意,顺道委婉地表示这件事非常重要已经到了不得不去处理的地步。授课的教授第一次听到这个班的学生竟然有特意请假的,意外,然后大度地表示没关系别说请两天假就是一个星期也不打紧。
许清安用了二十分钟就把自己收拾好,挑了一套深色的职业套裙,脸上化鞋化上淡妆,看起来干净利落,精明沉着。
之后她们直接下楼上车,因为赶时间干脆在车上和助理一起解决路上随便从路边早餐馆打包的海鲜粥。一路上许清安一边听助理讲解那边的情况一边粗略地翻阅资料一边喝粥。
车行驶一个多小时又回到芒城,但在高速公路入口的时候却不是走市区的路而是转向另一个方向。
清水镇省内最大的工业基地,全省百分之六十的大企业的厂区都集中在这里。许氏集团旗下化妆品产业分布在芒城,而产品生产包装则在清水镇。
车转向另一条二级高速公路,路程行驶到一半的时候,许清安透过车窗看见公路两旁密集耸立了各大企业的工厂——那些厂区的规模实在大的惊人,有些厂主建筑甚至蔓延整个山头,宛如一座巨大的灰色城堡,那些通道烟囱建筑物看起来非常精密有序。
车好不容易行驶到清水镇内,厂长早就候在镇子一家星级酒店门口,一见到车停下来,便堆着笑谄媚地迎上。
清安走出门冷冷地撇了对方一眼,完全无视厂长巴结的态度。
“二小姐……”厂长冷汗涔/涔,“一路舟车劳顿,在下在酒店设下酒席为您接风洗尘,请您移步。”
“现在还不到吃饭时间。”
“是是是!”厂长不停擦汗,出了这样大的恶性/事件连本地媒体都跟踪报道了,社会影响太大,上边肯定要追究主要负责人的责任,而他首当其冲。可天地良心,他堂堂一厂长总不能放着生意不谈,跟个更年期大妈一样跟在几个车间工人和保安后边耳提面命不要打架不要惹是生非吧?
厂长心里很是苦逼,但脸上仍旧赔笑道,“那么二小姐接下来先去医院还是到厂里检查工作?”
“先去医院。”许清安语气稍微缓和,然而脸上却仍旧看不出多余的表情。这个厂长一见面就极其谄媚的态度让她很不舒服,这种溜须拍马的性格让她想起古代欺上瞒下的奸臣,但对方既然能爬上这样的位置必然也有其过人之处——甚至毫不客气地说,就算他没有什么过人之处,可单凭溜须拍马就能爬上这个位置,这本身就说明了这个人溜须拍马出了境界。
“是,是!”厂长唯唯诺诺。
许清安实在看不惯对方的嘴脸,于是随手指了旁边站着的大概是厂里的二把手一个看起来顺眼很多的中年男子*,打发对方说:“让他陪我去医院就可以,你去准备一下这次事件的资料,回来后我要知道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人证物证俱全。另外下午三/点左右我要在厂里的会议室看到这次事件的相关责任人,同时联系一下媒体方,我今天晚上要宴请他们。”
“好,我现在马上去办。”
“你去吧。”许清安淡淡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