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不知道天门外面发生的事情,此刻的言曜此刻已经独身站立在一栋简单的竹屋前面。眼神清明的环视着四周,入目皆是处处飘逸着悠闲和生灵之美的景色。
不大的竹屋建造的看似随意,然而处处细节却显露出它的精致,青色润泽的竹子大小相似,很明确的表达出这栋屋子并不仅仅是身无半两钱的穷书生建造的简陋庇身之所而已。这栋竹屋被篱笆保护住,木质的篱笆上面盘绕着各式各样的小花。院子里各处都是繁花似锦,花团锦簇,生机勃勃。在这片茂密的竹林中跳脱出来,为这栋原本就没有人间烟火味的屋子增添了些仙气。
因为那些花全然都是灵花。
下品灵花自是不必说,中品灵花也为数不少,里面甚至还有一支在修真界属于传说级的极品灵花——冰凌玉树——凌然高傲的伫立在竹屋的东边屋檐下,和屋前正前方的那团半仙品的灵花——焰扬信子——傲然相对。
言曜站在这栋竹屋门栏处,眼睛不放过一处的巡视着这处住宅,清明的眼睛里慢慢被一丝迷惑笼罩住。
越发的迷惑,就越发的仔细巡视每一处,却越发的让他陷入迷惑。这好似一个怪圈一般,言曜却无法跳脱出来。
终于,言曜动了。
身着的广袖长袍让他身长玉立,行动间飘逸优雅。抚了抚宽大的衣袖,言曜面容平静的抬头仰望着湛蓝的天空,随性而自然。
之后回首,言曜迤逦而行,特意而不在意的施展法决为灵草灵花们洒露水松其土祛其虫。悠闲的做完这些后,言曜潇洒的一挥衣袍,而后恣意的往后一仰,几个动作间便托腮侧躺在一架草编长椅上,悠然半合目。
茂密的竹林间,花团锦绣的灵花草丛中,清瘦的仙人侧卧其中,如斯美景,才是所有凡人想象中的仙人侧卧图。
言曜习惯的好似他许久许久之前就生活在此,生活如此。
一直到了夜半时分,酣睡花丛的言曜才起身,也不理花丛间的草编长椅,独自迤逦至竹屋内,侧身站立在屋内窗旁的玉桌上,玉桌上摆的很简单,一方砚,一个洗笔,一排毛笔,一个镇纸,还有一副画了一半的远山图。
清亮如水的月光从窗户倾泻而出,修长白皙的手上前取一只墨色的毛笔,在早已经研磨细腻墨水的砚上蘸上浓厚的墨水,在图纸上挥墨而就。
一直到朝阳初升,明亮而鲜艳的红色跃出大山,温暖撒进清冷的竹屋里。此刻,从未停止的修长白皙手指也停下。平静的看着青黛远山图,半眯着眼吹了吹帮干的图纸,言曜仍旧波澜不惊的迤逦至一方似石非石的床上,盘腿打坐。
而后的每一天,言曜都在打坐,面容平静的打坐。即使是冰凌玉树酝酿百年的花骨朵终于绽放也无法让言曜从中苏醒。直至他自己从打坐修炼中清醒过来,站在屋檐下环视着三年未见的院子,对着绽放了花朵的冰凌玉树轻轻的抚摸了下,也不惊喜,也不收起来,好似让修真界打破头的冰凌花只是一个很普通的雪花一般。
继续清理灵草,酣睡花丛,题字作画,打坐修炼,周而复始。看似随性如同被定下了程序一般,这方院子看似是他的家,细细想来却也如同囚笼一般将仙人给囚禁住。
一直过了百年,言曜行动间没有丝毫异常。好似这就是他的生活一般,好似,他仍旧是无莫神王,恬然到无欲无求的无莫神王。
千年过去,从打坐修炼中起身的言曜站立在屋檐下,看着正在用尽所有力气在花骨朵上要绽放的焰扬信子,恍惚的看着,愣愣的看着,眼神始终无法从中拔出。他知道有什么不对,有什么改变了,有什么他忘却了,他不知道为何他要看着那株伫立在中央的焰扬信子有什么不同,但是却始终无法转移目光。
盘绕在细长枝条上那颗拳头大的花骨朵上的红色焰火忽明忽暗,在暗下来后立刻明亮起来,好似在燃烧着生命一般,即使是继续暗下来仍旧锲而不舍的继续着。
它是为了绽放,即使消耗着生命。
恍然间,言曜突然想起来,他为何呆在这里?
对,这里平静安宁,这里灵气充裕,这里罕无人迹,这里没有让人作呕的欲、望,但是他为何在这里?
言曜猛然惊慌起来,他好似丢掉了什么东西,那些让他暖暖的东西。
脑袋立刻像是被针扎的一般,头疼欲裂。平静的面容终于龟裂,言曜痛苦的抱着头蹲下,贝齿狠狠的咬住嘴唇,将呻吟吞进肚子里。然而,即使疼痛如斯,甚至在他回想的时候痛苦更甚,言曜仍旧探索着他的回忆。他知道他的记忆被掩盖住了某些,那些恰恰确是最为重要的东西,是那些东西让他温暖,让他开心。
用力的拨开修炼时候的险境回忆,那些大概是他最为丰富的记忆一种。努力的摸索着,终于,言曜感觉到他触摸到了禁制。心突然间砰砰跳起来,近乡情更怯也出来,言曜用尽所有的力气要掰开这个禁制。
就如同努力绽放的焰扬信子一般,言曜耗尽所有的力气和生命,坚若磐石的禁制终于被击破。
浩瀚的记忆汹涌而来。
阴郁无所愿的自己,锲而不舍的哥哥,温暖的哥哥,保护的哥哥,他叫东言玥。之后是父皇,高大英武的父亲,浓重父爱的父亲,他叫东煜晖,突然间感觉到了温暖的自己。在父亲和哥哥相恋后感觉到冷落的自己,遇到小猫,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猫儿,卖萌柔软的猫儿,相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