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刘翠和周崇礼认识的经过,也是蛮神奇的。
刘翠读到大二的时候,已经不能再去院里勤工俭学了,因为这些名额要留给新进来的大一新生。
时光这时已经大四了,原本可以轻松获得本校保研名额的他决定和几个同学一块创业。他们自己研制了一种电机,以电能供应,续航能力很强劲,普通的48v20ah的锂电池可以持续带动电机工作六个小时以上。有了这项技术,他们可以从电动自行车的领域开始着手。
刘翠一个学金融的,帮不上什么忙,除去上课和做家教,她又另外学了一门手艺——擦皮鞋。
南州大学的西大门靠近市区里的一个cbd中心,附近除了有几栋很高的写字楼,还有许多娱乐休闲的会所,所以每天上下班时间都会有许多商务人士经过南州大学的西大门。
这一个片区有许多饭馆和小吃店,不仅那些商务人士喜欢到这里来吃饭,南州大学的学生也喜欢到这里来吃饭。每到下午五六点的时候,西大门这片就格外热闹。
人多,自然也就有其他的衍生消费项目产生,譬如擦皮鞋。
西大门外的这条街并不十分宽敞,并排仅容三辆小车通过,上下班高峰期这里总是堵得水泄不通,许多人为防堵车,都是步行通过这条街,这更给街道两边摆摊设点的小商贩提供了不少商机。
刘翠和所有小贩一样,拎着她擦皮鞋的箱子就在路边摆了个摊子。除她之外,还有七八个擦皮鞋的,年纪都比她大,想来是经常在这条街上擦皮鞋,皮肤晒得很黑。
刘翠经过了一个暑假的暴晒,皮肤又黑了不少。没办法,只要回家就得下地干活,晒黑是不可避免的,但是和另外几个擦鞋匠比,她还是算白的。她又比较年轻,跟那几个四五十岁的擦鞋匠并排坐在一起,就显得比较突出了。
很多经过这里的商务人士看到她一个学生坐在这里擦鞋,也更愿意找她来擦。
刘翠只有下班高峰期才会来这里替人擦鞋,抢不了其他擦鞋匠什么生意,她嘴巴也算甜的,对其他的擦鞋匠总是师傅师傅的叫唤,所以那几个擦鞋的人都比较照顾她。毕竟大家都是生活在城市底层的人群,刘翠这么一个大学生为了赚点生活费不嫌脏不嫌累每天下午跑来替人擦鞋也不容易。
陆菱知道刘翠在西大门擦鞋之后非常不屑,用鄙夷地语气说:“刘翠你怎么去擦鞋啊?你不嫌丢人吗?”
刘翠神情坦荡地说:“我觉得没什么丢人的,用自己的劳动创造财富,有什么可丢脸的?”
陆菱十分轻蔑地说:“你还真敢说,身为南州大学的学生竟然去做擦鞋这种低贱的工作。你可千万别跟你的客人说你是南州大学的学生啊!我啊,丢不起这个人!”
孙洁妍在旁边嗤笑一声,说:“有病!刘翠去擦鞋赚钱关你毛事啊?还嫌她给你丢人,你什么人啊?多大脸呢?”
陆菱很不满,但又不敢跟孙洁妍硬来,只能在旁边哼哼两声。
下班时间,刘翠又提着她的擦鞋箱去西大门做生意了。孙洁妍和她一块去的,当然孙洁妍不是去帮她做生意的,她是去西大门外买吃的。
随着人流和车流的增多,这条街道又拥堵起来。
刘翠很快迎来了第一个客人,是个中年男人。她先用旧毛巾把皮鞋上的灰尘擦净,又用刷子把皮革缝里的尘土刷掉,涂上鞋油,在用一块长条形的旧布将鞋面抛光。
擦完后,中年男人给了刘翠两元钱。
刘翠接过来两元硬币,忙说:“谢谢,谢谢。”
中年男人点点头就走了。
孙洁妍蹲在旁边一边吃鸡蛋卷一边说:“擦一次才两块钱啊?”
刘翠把硬币放进钱袋里,抖一抖,钱袋子里的硬币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是啊,普通皮鞋擦一次两块,中筒靴四块钱,高筒靴五块。”
孙洁妍皱着眉头说:“那你一天能赚多少钱啊?”
“我就下班时间摆一下摊,运气好能赚二三十,运气差一点也能赚个十块八块的,一顿饭的钱就有啦!”
孙洁妍只能摇头感叹。鸡蛋饼吃完了,她站起身说:“我去吃麻辣烫,你要不要吃?我给你带一碗来。”
“不了,麻辣烫不饱肚子,等一会儿人少一些,我自己去吃拉面就行。”
孙洁妍也不多说什么,往马路对面卖麻辣烫的小店走去。
刘翠坐在塑料小凳子上继续等着客人,等了半天也没别的客人来擦皮鞋。她见天色还早,也不着急,便拿了一本抄录英语单词的小笔记本出来,就在路边背起单词来。
她这个人思想专一,心无旁骛,只要想做什么事,就能够抛开全部杂念,专心致志地做某件事。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群和车辆压根影响不到她,她大声背诵单词的声音正好可以淹没在嘈杂的喇叭声之中,转眼她已经背熟了好几个复杂的英语单词。
道路两边的人行道上栽种了两排高大的梧桐树,一阵晚风吹来,树叶沙沙作响。她前额的刘海也被吹乱了,几缕碎发散落而下,她动作自然地用手指把落下的碎发勾起,别到了耳朵后面。
刘翠就那么弓着腰安静地坐在小凳子上,左手放在膝盖上,右手拿着笔记本。橘红色的夕阳照耀而下,将她的瞳孔染成了深棕色,像两粒晶莹剔透的棕色水晶。她的脸庞小巧细腻,鼻头微翘,不停开阖的嘴唇泛着健康的粉色,下巴曲线柔和,微微内收。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