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慌未定的一夜之后,书生们镇定了下来,只是脸色稍稍有些青白。
村民们好多脸上还挂着泪珠子,就已经开始磨刀霍霍了。
肉!
好多肉!
好多送上门不要钱的肉!
这些肉虽说大部分是熊大带着壮汉们干掉的,但是村民们干掉的也不少。毕竟熊大带人过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一段时间了。村民们也不是小白兔属性,哪里会指望别人。
收拾战场的时候,好些个被收拾到生活不能自理的野兽,被村民们乐呵呵地手起刀落。
书生们看得也是满眼通红。作为出生富贵的少爷们,别看一个个身形不怎么壮硕,可实际上都会学一点护身功夫,只是更注重强身健体罢了。昨天晚上,尤其是被迫跟着一起躲进地窖的几个,他们是第一次感觉到生命受到威胁。
这种感觉让他们感到颤栗,也同时感到兴奋。
这可给村民们带来大麻烦了。
“哎哟,少爷啊,柴刀不是那么拿的,放下放下!”
“客人别动手,仔细脏了您的衣服!”
“别动!这张皮子多好,不能毁了!”
诸如此类的声音,响彻了村子。温纶一边看热闹,一边将书生们围拢起来,让书生们做书生们该做的事情。
干嘛?摆开桌案,研磨,吟诗作画,将昨晚村子里的遭遇记录下来。
武夫嗨起来,舞刀弄棍;书生嘛,自然就是舞文弄墨。
温纶笑眯眯地看着书生们个个慷慨激昂,兴奋地满脸通红,在纸上或写或画,简直吹牛皮不打草稿,将一个小范围的野兽进村,描绘成了大规模武装冲突。大茶村所有人的表现,简直可歌可泣!
书生们通红着眼睛,一边作诗,一边高吟,激扬文字。村民们不明白意思,但是听着十分带劲,跟着一起嚷嚷,吼一句诗,啪一刀剁肉。
温纶端着高深莫测的脸皮,内心暗搓搓地计算着这些字画的价值。是的,只能是价值,而不是价格。
在这个年代,字画之类的东西,某种意义上是不值钱的。除非是先人字画,否则的话,自己的字画大都是用来作为学术交流,而不是作为一种流通的商品,极少涉及金钱。
别看这些书生们现在大都声名不显,可是今后呢?谁能保证这些人中不出个文豪画家?更加可以肯定的是,这些人中,肯定会有人有个一官半职。到时候,这些字画的意义就完全不一样了。
就算以上统统没有,这些字画也有宣传效果。
对温纶来说,出门赚钱,哪里比得上在家数钱?等着钱自己送上门来才是正理。经过这两年的筹备,山上开具茶庄的条件已经具备。
他不会跟村民们抢农家乐的生意,可是茶庄这种高逼格的东西,才是真正赚钱的营生。
茶庄这种经营模式,在齐国也是一种较为成熟的商业手段。龙州县大大小小的茶园不少,但是真正有名气赚大钱的,也就是三个茶庄,其中最有名的就是俊贤茶庄。
茶庄,说白了就像是一种朴素的会所,当然其中的花样完全没有现代的会所那么多。温纶有自信,如果自己经营起茶庄一定会更有特色,但是不确定是不是能被齐国人接受。更何况,茶庄需要有底蕴,往往经历数代传承,才能被上流阶层接受。
眼前的书生们的字画,就是第一批的积累。温纶不急,他弄这个茶庄的目的,并没有太高深的流芳百世之类的想法,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赚钱。
熊大看媳妇儿玩得高兴,就径自去安排事情了。伤员的救治,猎物的分配,损失的统计等等,他都需要统筹安排。
这些事情熊大做着特别简单,比起他以前带领千军万马简直不是一个级数。等他安排好一切的时候,温纶给他端了一碗水饺。
“白菜猪肉馅儿。”温纶呲牙,大言不惭道,“猪肉,我打的。”
“咳咳咳!”熊大立刻就呛到了。他媳妇儿什么时候这么厉害,能打野猪了?
当然是野猪,八百里大山根本就没人养猪。猪要贴肥膘,就得吃粮食。山里面人吃的粮食还不够,哪里有给猪吃的份?
路过刚巧听到的李二直接一头撞到了门上,直接捂着撞疼的鼻子蹲在地上,两眼泪汪汪地控诉温纶。
温纶老脸一红。猎物是他第一个发现,第一个攻击的,就算后面是被碧荷结果的,那也是碧荷“抢怪”,野猪的掉落还是属于自己的。
不行,必须保住首杀!
当然,没人跟他争首杀。
熊大很是高兴地吃完“媳妇儿杀的野猪”包的水饺,问:“有孢子肉,阿青爱吃,明天给阿青带点去。你想想还有什么东西,要给阿青带去的。”
“咦?”温纶一惊,“封山了,怎么下去?”
熊大解释:“有几种草药有些不够了。华叔要下山一趟,顺便去一趟府城。”
温纶皱了皱眉头,点头。这次虽然人员损伤的情况并不严重,但是轻伤也是伤,对付那些爪子獠牙,受点伤在所难免。草药告急是正理,但这不表示去府城就能是顺便。大冬天的,就算县城到府城的路没有山上封山那么严重,肯定也不好走。
不过,熊大既然不说,那就肯定有什么不方便让他知道的。温纶也不是不识大体的人,一心琢磨起要给阿青带什么东西了。
下午温纶本来想休息一下,毕竟昨天半个晚上没好好休息,但是架不住一群书生还在亢奋着。
书生们今天没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