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弘把身子缩在城墙的女墙后,横安县的城墙并不高,只相当三层楼的高度,站起来后,他可以很轻易的看到城市内的情况。城墙下,两百米内的空地上没有一个活物。
“啪”,叶弘看了眼远处对城外开枪的i军士兵,转回目光,他知道,也许又一个人成为了孤魂野鬼。
“田岛君,你的枪法太差了。”
“哈哈,田岛又输了,把烟拿来吧。”
“让我来——”
“啊,是中云君。”
“肯定赢了,他的枪法很厉害的。”
叫中云的i军士兵接过田岛手里的三八式步枪,瞄准三百米外跑动的华夏百姓,几秒后,食指一扣,“啪——”远处的人影突然倒下,同时i军士兵中发出欢呼。
“中了。”
“哈哈,果然厉害。”
“我说过的,他肯定能赢。”
“等等,让我也来试试,他还没死呢。让我来一枪。”一名士兵问中云要他手里的枪,为了保证公平,他们用的武器也只有这杆。
一名背着步枪在城墙上走动的皇协军来到叶弘身边,看着缩在角落的同僚,用脚踢了踢,“诶诶,你太懒了吧!要是出了意外太君怪罪下来当的起吗?起来起来——”
叶弘挪着屁股把枪杵在地上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哪用的着当真,没瞧见他们都在玩吗?这里一马平川的,几百米外有什么动静一清二楚,你这不是自讨没趣。”
“嘁——我是担心你被哪个心情不好的长官瞧见后剥皮,还怨起我来了,得,要不你继续坐下。”
叶弘嘿嘿一笑,跟到了转身继续巡逻的同伴身边,两人走了阵,他左右看了看发现距离最近的人都在二三十米外,就压低声音:“吴建豪,刚才老哥我一直琢磨个事儿,你给看看,该拿什么主意。”
吴建豪懒洋洋的应了声,依然将目光放在城墙下的空地上,时不时的将目光投向两百米外的窝棚和泥胚房,跟他做相同的事的人不少,但凡能藏人的地方,他们都会朝那里开上两枪。只是除了i军,大多数皇协军开枪只能起到威慑作用,子弹飞往的地方连他们自己都没底。“有什么事就说,咱俩谁和谁呀。”
叶弘再次将目光投向身旁,确定不会有人短时间过来后才道:“你觉得昨儿个的事怎样?”
“……”吴建豪停下脚步,用探寻的目光在他身上走了圈,随后再次迈出脚步,“你刚才就在考虑这事?切,有啥好考虑的,不就是游击队么。虽然这股游击队实力很强,但你瞧吧,鬼子不久就会有几千援兵开过来,但愿这些人明白事理,要是没在鬼子围上来前跑到山里面,恐怕难以渡过这个冬天了。”
“我倒不这么认为。”叶弘提了其他意见,“听说他们都没发现游击队的尸体,这些人的实力恐怕和以前遇到的有天壤之别,用我们以前的经验去考虑,怕是大错特错。”
吴建豪也转头四顾,然后压低声音问:“你到底想说什么?仅仅是说他们很厉害,我们要小心?”
看到同伴直接将问题拿到明面,叶弘也不藏着掖着,“我想趁机会离开,这里恐怕不安全了。”
“离——”吴建豪几乎失声,幸好反应的快没有喊出来,“你疯啦。现在走的了吗?你看看四周,恐怕你才离开城墙五十步就得变成他们的玩弄对象。别犯傻。”
叶弘哪里不知道这点,“我明白,我的意思是找机会,找个适合的机会。”
吴建豪沉默了,过了几秒钟说出了自己的问题,“走?我们离开这儿又能去哪儿?周围都是鬼子,你也知道,咱们做不成英雄,你现在怎么想我不清楚,我——我只想安安稳稳的过i子,不陪着其他**害老百姓就算对的起祖宗。”
他看着沉默不语的叶弘,想起了他们的家乡,“咱们村子的仇人是正规军,家恨国仇,那我们是不是该到前线帮鬼子杀那帮丘八?咱这辈子也别想报仇了,所以我想安安稳稳的过i子,把咱家的血脉传下去。可是兄弟,我忘不了啊,忘不了咱爹娘死去的场景,你说离开,咱么离开这里去哪儿?国统区我是不会去的,哪怕让别人骂做了鬼子的‘顺民’我也不想看那帮丘八的脸se……”
“得得,行了行了,我也就一说,别生气了别生气了。”看到同伴越说越激动,叶弘赶忙给他顺背,让他别说下去。但一想到自己家乡的遭遇,心底也是叹气。和那些家人被i军杀死的人不一样,杀死他们家人的、族人的,都是z军。
溃军不如寇,流兵即为贼,前线吃了败仗的军队没能打i军,反倒将气撒在他们的村子上。虽然后来二人知道这是一支不择不扣的“匪兵”,但他们的长官居然在打了败仗后还得到z的嘉奖,憋在胸口得气哪散的了。
作为地地道道的农民,一辈子看到的都是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谁对他好,他就记着谁的恩;谁给他活路他就记着他的情;叶弘吴建豪从小到大从未在国民z fu上体会到这些,所谓的国家荣誉对二人而言都是狗屁,两人之所以到现在还不承认i军的统治,只因为他们瞧见i军与伪军许多类似畜生的行径,穷苦出生思想朴素的他们怎么可能认同这样的统治者。
“啪。”
前面二十米处,叶弘和吴建豪的长官带着五六个手下对两百米外一处长满搂草的斜坡进行she击,子弹偏到了草丛十几米远的树上,打下一根树枝,但围在那名长官身边的士兵们一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