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适之回礼道:“如此李某当仁不让!”说罢一拂白袍,正身坐于上位。拿起令旗道:“传令各军,悉受中军之令协同布防,当值者先行上城,余者列阵各门,随时听候调令,不得有误!”
“得令!”一个军士接了旗,又复述了一遍无误,便转身快步奔出。
军令很快传视四门,各部正当抓瞎的时候听说李家宗室的人和长史在西谯楼设了中军,虽然不似听从大伙认识的大将那么踏实,但总比没有的好……上万的军队,如果没有人告诉他们各自该干什么,不乱才怪。
之后命令一个接一个地传递过来,各营的乱象渐渐有所缓减。受命上城的军队陆续携带军械搬运防城工具上去;作为预备军的人马则在城门内的大道上依次序列成阵型。
待得由李适之亲笔起草的训令宣读时,各军完全恢复了井然。
石阶上正站着一个官吏大声宣读:“大战之机死生之地,吾等应抱定玉石俱焚之决心固守工事待援,若城破便与敌战至一兵一卒,以示我大唐军民绝不屈膝求饶之气节……”
只见大道上的军阵衡平竖直,队列整齐,刀枪如林竖在半空。众军静待在城门口,明光甲闪闪发光犹如一道道铁墙,随时准备与冲进城中的突厥人肉搏。
中军各官员上城墙巡视,见此场面顿时对李适之拜服。
这边的城里折腾了好一阵,突厥兵总到了两里地开外的地方。草原上视线开阔,老早就见到他们的马队,看起来不远,实际路程却不近。
西门城门依然紧闭,下面的汉民已经绝望了,但是有呼天抢地捶地哀嚎,别无办法。他们就像火灾中即将被烧死的灾民,又似面对洪水波涛无路可逃的人……而现在,灾难来自于人类本身,但和灾害豺狼一样无情残酷。
果然突厥轻骑首先就有一股人马向西门扑来,大约看见这边乱哄哄一群以为有机可乘。待骑兵冲近了才发现城门紧闭,城墙上强弓硬弩严阵以待,下面只是一群牧民和半武装的军民。正如鲨鱼闻不得血腥,这帮游牧骑兵也见不得活人,很快就横冲直撞过来抓人抢夺牛羊财物。
这时城上奔来一个传令兵,喊道:“中军有令,敌兵近城便可攻击!”
将领得了授权,便下令放箭。箭矢没有长眼睛,自然不论突厥兵和平民,城下不断有人中箭扑地者。突厥兵先头部队人少,被一通箭雨攻击便赶着劫掠到的人马牛羊陆续后退。仓促之下没有被抓的人也被骑射掠射,毫无防护的军民死伤殆尽,城下很快就留下了一地的尸体。
突厥兵铺天盖地地靠近,但在近千步之外就不再前进了,唐军的床弩弩炮射程达好几百步,再近就成了活靶子。
前军劫了一些汉民回到主力中,很快就当众发生了屠杀事件。突厥将领认为攻城之际没必要留俘虏奴隶,遂下令将男人和小孩砍杀,只留下年轻的妇人作为泄|欲|工具,女人在草原也是一种值得人们抢夺的资源。
得知了西门有强弓硬弩防守较坚固,他们便丢开了西门,派出三队人马佯攻其他三面试探火力虚实。攻城之战渐渐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