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青脸上露出厌烦的神色，对张栋才这种行为感到窒息，莫名其妙冒出来请她吃饭，还逼着她去。
什么毛病。
“你到底有什么事？”她对着电话语气严肃起来。
张栋才像喝了酒似的，言语咕哝：“我就想请你吃顿饭，了结我四年大学的遗憾……我给你发的微信你看到了吗？”
“……”
周青不知道说什么，打开微信。
张栋才给她发了一连串消息，一共十七条。
点开看了眼，十七条消息每条都很长，有如长篇大论小作文。
……
周青一条都没耐心看完，扫了眼最后一条最后几句。
【……一开始我是嫉妒你，但后来我发现，那其实是喜欢，我喜欢你，但我不敢追你，自从你出国以后我每天都在想你，你实在是太优秀了，我再也没有遇见过比你更优秀更亮眼的女孩，这么多年了我忘不掉你，周青，我忘不掉你，现在我要结婚了，我还是忘不掉你，我对自己说，我跟你做一个了结，在我跟另外一个女孩结婚之前，彻底把你放下。】
【我喜欢你，周青。】
【我说出来了。】
“……”
周青看完，冷冷关掉微信。
对张栋才这种行为从迷惑变得恶心。
“周青。”张栋才还在电话里叫她，“你下来见我……”
周青挂断了电话，搭电梯去楼下拿化验结果。
结果兜里的手机又响起来。
她直接掏出手机，把张栋才的微信和电话拉入了黑名单。
总算安静了。
……
出了电梯往前没走几步，周青就在大门口看见了张栋才。
他跟大学时变化很大，但穿得特别正式，怀里抱着一束玫瑰花，在来医院看病的人里格外扎眼。
周青一眼就看到了。
实在是躲不掉，周青干脆推开门，走到他站的那个角落里，淡淡地看着他：“见了，走吧。”
“周青。”
张栋才眼圈泛红，身上沾着酒气，抱着玫瑰花看了她良久：“你这几年过得好吗？我听说你还没结婚……”
“……”
周青只觉得无语，迅速反驳：“快了。”
“……”张栋才吐了口气，又问，“你是跟文学院的那个男的……”
“对，就是他。”周青补充道，“他叫李寻，不叫什么那男的。”
又沉默了一阵，张栋才把手里的玫瑰花捧递给她：“我喜欢你，周青，大学四年……你知道吗？”
周青不想接他的花，没动：“我不想知道。”
“医院是来看病的，不是让你来表白的。”她侧了下脸，示意他离开，“你要是想表白出去左拐八百米，那儿有家电影院，带你老婆去看吧。”
“周青。”张栋才又叫了她一声，“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想来看看你，说完这句话我就走……我要结婚了。”
周青忍住想骂人的心情：“那你可以走了。”
“周青，我好不容易来一趟，你别这样。”张栋才不肯走，“大一助学金那件事是我对不起你，我后来也很后悔，但我是真的没办法，你别怪我。”
他不提起来她早忘了。
周青看着时间，只想快点去取化验单。
“我没怪你。”
她随便回了句，往回走。
身后的人动了动，突然冲上前从背后抱住了她。
“让我抱一下你好吗……”
周青忍住想甩人巴掌的冲动，淡定地站住：“松开。”
她一边说一边从兜里拿出手机，打开摄像机对准张栋才：“再不松开我拍下来发给你老婆。”
“……”
张栋才只得松开她，嘴里喷着酒气，表情难过极了。
周青回身看着他：“之前是我太急，没把话给你说清楚。”
“首先，祝你结婚快乐。”
她耐心地说：“其次呢，你的喜欢很恶心，我不接受。最后，你老婆真倒霉，她要结婚的这个男人，结婚之前还跑去找另外一个女人表白，真是恶心，我替她不值。”
“劝你放过人家，别结了。”
“我说完了，请你尽快离开。”
周青大步往医院里走，连背影都不想给身后的人。
后来张栋才怎么样，周青懒得打听也懒得管。
她在一楼的自助打印机上拿到了自己的化验单，没有立刻看，而是对折两下放进了兜里，慢慢走回诊室。
等电梯的时候她看了一眼旁边的安全通道，改走扶梯。
十八层，一层一层慢慢爬上去。
上楼的时候她一直摸着口袋里的戒指盒子，上面的缎绒细腻而柔软，好像能令她心安不少。
十八层居然很快就爬完了。
她一点也不累，微微喘着气，看着楼梯间的窗外。
黄昏渐深，夜色降临。
楼梯间的路已经有些黑了。
不知道为什么，周青却趁黑慢慢摸出了兜里那张化验单，先是捻起一个角，然后缓缓展开。
展开到三分之一就能看到表格上的大部分数字了。
尽管四周昏暗，的数值依然清晰可见。
接下来是b……
最后是。
7.72。
楼道里的灯突然成片亮起来，打在她的头顶上，宛如白昼。
，7.72，白细胞在正常值范围内。
周青捏着化验单的手抖了一下，迅速把上面的数字再次看了一遍，确定全都是正常值以后，不断起伏的胸口才缓缓平息下来。
鼻尖开始一点点发酸，新鲜的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