楮大夫来得很快,高大山和五丫刚准备将少年染血的里衬脱下,他就进了门,身后跟着高杨和高大牛。有了高杨、高大牛,五丫就用不上了,她乐意之极的退到一边,旁观起来。
只见楮大夫先是将一粒药丸喂进少年嘴里,才指挥高大牛扶着少年慢慢坐起,高大山和高杨就小心翼翼地去脱少年染血的里衬。因为伤口与衣服已经粘连一处不分彼此,这一脱,拉扯伤口,又有大量的血冒了出来,高大山他们吓得齐齐不敢再有进一步的动作。楮大夫见此,连忙在少年身上的几个穴位扎上针,见不再有血冒出,高大山他们才将血衣脱下。
一脱下衣服,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因为少年身上疤痕交错,体无完肤,不光有剑伤、刀伤,还有鞭痕、烧印、爪迹,密密麻麻,狰狞恐怖。五丫也是瞪圆了一双大眼:天哪,什么人这样残忍?竟会对这样一个看起来才十二、三岁的孩子下如此毒手?
就在大伙愣神的时候,楮大夫眼明手快,剔腐肉、上药、包扎,动作一气呵成,干脆利落。等他将少年身上所有的伤口处理完毕,已经过了一个半时辰了。此时,楮大夫才细细地为少年把起脉来。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大家屏气凝神听着楮大夫的诊断结果:“身上多处剑伤,导致失血过多;内伤严重,本就有暗疾,如今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最致命的一剑是在背部,好在他用内力护住了心脉,否则就算是大罗金仙也难将其救回来。看样子,不养上一年半载是不可能彻底好的。我这就开药,不过我先声明,这药可不便宜,起码要一两银子一副,先开五副,吃半个月再说。”
高大山他们是听傻了眼,五丫则是忿忿不平:“啊?一两…银子?您抢钱吧?”
“咳咳,你这丫头怎么说话呢?药里的人参、鹿茸、雪莲可都是值钱的药材,收你一两银子已经是便宜得不能再便宜了。若是在镇上,一副药怎么得也要三两银子才行。这怎么是抢钱?哼!”
五丫见楮大夫满脸不虞,连忙狗腿似的上前替楮大夫捏捏肩、捶捶腿,讪讪地笑道:“您老别生气,我这不是着急上火,话赶话吗?我家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您也知道,别说一两,就是拿出十文来都很困难。您说这药怎么吃得起?”
看五丫嘻皮笑脸讨好他的样子,楮大夫哪还绷得住,揪了揪五丫的小脸蛋,微笑着说道:“我可没要你们拿钱,我救的谁,谁就应该拿钱。对了,还有先前我喂他吃下的那粒‘保合丹’,是预防他晚上发热的,价值八百文。”
“啊?哦,嘿嘿,您老英明!我去看看。”五丫立马心领神会,二话不说就朝从少年身上扒下来的衣服走去。搜了搜、翻了翻,一个钱袋赫然出现。一倒,哟嗬,十两一个的银锭子足足有五个,还有五张银票子,每张一百两。乖乖,这可是五百五十两啊!
五丫得意地朝楮大夫扬扬手中的钱袋:“没想到咱们救了个财神爷,这下不管是吃多贵的药还是想吃什么龙肝凤肚,也绰绰有余了!”同时,她心中也很疑惑,这个少年是什么人啊?看着像是穷人,却又身怀巨款。看来,只有等他醒来,谜底才能揭晓了!
高大山他们也松了一口气,虽然想救人救到底,但还是量力而行为好。于是众人商议着,高杨跟着去抓药,晚上就由高大山照看这个少年。高大山还笑着对楮大夫说道:“抓了药,老哥就带上喜鹊到咱们家来吃晚饭,今日多亏老哥,否则那小哥儿可就没命了!”
楮大夫欣然同意,和高杨一起回家抓药不提。高大山与高大牛忙活了整个下午,现在是又累又渴,便出门去找水喝,顺便将明日要卖的野果子洗净放好。五丫后脚跟出门,就见大丫她们正围着一个倒扣的背篓,好奇地你一言我一语,正说得欢呢!突然,三郎不知怎么的,和二郎推搡了一下,那背篓一倒,里面的小狼瞬间窜了出来,朝大丫他们猛扑过去,把大丫他们吓得是面如土色,呆若木鸡。
电光火石间,五丫抬脚就去踹小狼,还不忘喝斥:“狼心狗肺的东西,想恩将仇报啊?一边儿待着去!”听到五丫的声音,小狼一下子安静下来,朝大丫他们嚎了几嗓子,就亦步亦趋地跟在五丫身后,再不发飙了!
这一幕将张氏她们吓出了一身冷汗,万氏拍拍心有余悸的胸口,看着五丫说道:“五丫,还是找根绳子将它拴住吧,这咬到人可怎么办呀?”
五丫也有此意,但是小狼却像是听懂了,朝万氏死命的叫起来,五丫不由得一笑,呵!真是个有灵性的小东西,竟然还听得懂人话?想了想,五丫抬头说道:“二伯娘,咱们正好缺一条看门狗,就养它吧!我会看着它的,也不用把它拴住,等养熟了,它自然不会再乱咬人了,您看呢?”
万氏听后,又看到小狼不停地朝她叫唤的样子,无奈之下,勉强同意了。小狼立即停止叫唤,撒着欢儿的跟着五丫走了。把众人看得是惊讶万分,啧啧称奇!
五丫本想帮忙洗果子,奈何小狼在旁边,大家都怕得不行,没办法,五丫只好将小狼带到了它主人所在的房间。推开门走进去,刚在床前站定,没想到应该昏迷不醒的人猝然发难,一把寒光闪闪、锋利无比的匕首抵在了五丫的脖子上。
五丫纹丝不动,但也冷汗涔涔,心里暗忖,来到这个时空,她还是头一次感到自己离死亡如此之近。瞄了瞄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