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都是我!是我该死!”颂钦猛烈的摇着脑袋,她的手被墨诏枫紧紧的攥在手心里,仿佛像是温暖的怀抱一样,柔和的安慰着她。
他握的那样的紧。一刻都不曾松动……另一只手却从怀里掏出了带着血的药瓶,递到了颂钦的手里,然后紧紧的合住她的手,那药瓶就在她的手心里紧紧被握住,他的力气很大,几乎要将那药瓶融入到她的身体里一般。
她好痛,只觉得浑身没有力气,颤栗着只觉得眼睛一阵酸痛,早已经发誓不再流泪的眼睛又汹涌流淌出了泪水。
好痛……不只是手掌,还有眼睛,心脏……都好痛。
“喝下去!”墨诏枫的声音严肃认真,他从来不会用这样的语气和她说话……他从来没有过……
颂钦摇头,却是什么话也无法说出口,只有无助的眼泪划过脸庞,混着鲜血的猩红。
墨诏枫在黑暗中隐约的瞧见她满脸血泪的模样,心口比被利箭刺中还要疼痛几分……什么样的痛楚。都无法与他现在的痛楚相提并论。
“喝下去……好好活着。”墨诏枫还是紧紧攥住她的手,将那药瓶狠狠的按在她的手心里,“这是我第一次请求你……也许是最后一次。”
“不要,我不要!”颂钦痛苦的呼喊着,声音颤抖,已经如同待宰的羔羊一样失去信念,“我只要你活着!好好活着……你们都要活着,该死的是我,是我啊!”
“为什么?”颂钦勉强挣扎着,可是她的身体本就虚弱不堪。即使墨诏枫受了重伤却还是无法敌过,那药瓶就稳稳的躺在她的手掌里,怎么丢也丢不掉。
她只能愤怒的大吼:“为什么?为什么要你比我先走!我不要,我不要……我只要你活着,我愿代你去死啊!”
“喝下去,就当是为了我……”墨诏枫不忍听颂钦的话,只是下定决心抓住了她勉强挣扎的手,他的气息越来越微薄。甚至于他的体温也一点一点的从他的身体剥离……
“喝下它吧,只要忘了我,你就没有痛了……”墨诏枫故作柔和的轻声笑了起来,其实……他真的很不甘,很不愿意,为什么……输的人偏偏是他?
他也很想知道,为什么是他输?
可是如今一切都不重要了,看到颂钦的悲痛,看到她为他流淌的血泪……一切都没有那么重要了,哪怕她最终会遗忘他,都不重要了……
起码他在她的心底,也曾经占有一席重要的位置!
“喝了药,忘记我……你便再也不是我的颂钦了!”墨诏枫呼吸急促,微微咳嗽了几声,他不管颂钦会不会听到,只是轻声低喃道:“我的颂钦……我要带走了。你喝下去,便是与我一同奔赴黄泉……这样就足够了,再次苏醒的你,不是我的颂钦了!你会遗忘我,你会得到幸福的。”
“不!我不要!”颂钦愤怒的大喊着,却已经没了气力。整个人几乎都瘫倒在墨诏枫的身边,她的手还企图做着最后的抵抗。
她想将那细腻光滑的药瓶丢的远远的……可是墨诏枫紧紧按住她的手!他不让她那样做!
“听话……”墨诏枫气若游离的轻声安慰道:“我从没有要求过你什么,只是这一次……我第一次也是最后的请求,求你把它喝下去!”
最后的请求?
颂钦呆愣住,听到墨诏枫断断续续的说道:“听话……就当是满足我的一个愿望,让我……把……我的颂钦带走吧……”
颂钦浑身无力,也失去了挣扎的气力与精神。
墨诏枫握着她的手,死死的攥着那药瓶,拨开了瓶塞……然后握着颂钦的手,没有一丝犹豫的,将瓷瓶送到了颂钦的嘴边。
“求你……让我带走她……”墨诏枫微弱的气息,带着颂钦听到的最后一次言语。共何肠号。
那药不苦……分明是甜的,却让颂钦内心的酸楚全部都翻涌了上来,像是燃烧的火焰,一路顺着她流动的血液蔓延到她的腹部。
她整个人都要燃烧了起来,仿佛是灼热的火焰包裹着她全身,那种痛苦,几乎要将她整个人吞噬。
墨诏枫注视着颂钦倒在了他的身边……轻合上双眼,脸上的血泪印记十分醒目……至少从此以后她再也不会难过,再也……不会流淌那么多的眼泪。
他要带走……他的颂钦了……装在心里再也不会离开。
她一直都在,永远都是他熟悉的颂钦,他的颂钦……
从第一次在树林里一箭误射到她时,她的眸光就深深的刻在了他的心上……
她的一颦一笑,一悲一喜……甚至是脸上微微泛起的红晕,都停留在他的心里,在他的记忆里,在他有限的生命和无尽的灵魂里。
永永远远……
黑夜是那样的静谧,没有追兵,也没有呼喊,仿佛一切都只是一场梦,一个难以想象的梦。
沉寂的树林里,颂钦安静的枕在墨诏枫的身上……两个人都是纹丝未动,相互依靠在一起,在这寂静的林子里,颂钦的头发散落在墨诏枫的身上,如同延伸开来的黑色丝绸,与他凌乱的长发纠结在一起。
马蹄声从远处渐行渐近,一点点的接近。
黑夜里,那高大骏马上驮着的单薄的身影,从黑暗的远方逐渐显现。
他手握长弓,指节修长匀称,弓箭上嵌着华贵的饰品,在黑夜里显得十分引人注目。
将弓箭递给了身边的随从,上官玄烨翻身下马,慢慢的走近了躺在地上的两个人。
“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