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君亦看着秦阮昕,也不知她又想到哪里去了,开口问道:“你在想什么?”
秦阮昕凝神说道:“我在想,你说的,很有可能实情。历史上,用这样阴险手段夺得国土皇权的人不计其数,玳皇或许也不是例外。赫连羽对于皇位如此觊觎,对于本应算得上是家国恩人的玳皇如此冷淡,现在想来,这些疑点都通了。”
楚君亦也点了点头,说道:“想必这云恒,这般想要坐拥天下,这其中的原因,便也是因为这个。他,是为了莫凌嫣而要的皇位。”
云恒对莫凌嫣一往情深,就单单从那个上锁的房间便能看出。莫凌嫣已经去世如此之久,可是她的东西,云恒却依旧保管地这么好,简直一丝灰都落不得。那么莫凌嫣若是知道赫连国国灭的真相,记恨玳皇。而云恒便为了她,开始处心积虑地壮大翊云宫,安插细作到皇宫各宫之间,意图夺得玳国的皇权。
这一切,只这么一想,便顺理成章了。
秦阮昕眸间渗上几分冷意,她想起那酒馆里的酒徒描述出来的赫连国国灭的场景,那血腥的画面,那暴虐的手段,简直没有一丝人性。
这,就是玳龙泽对待自己妻子家国的做法。
他一生,就因为太子之位饱受波澜,在各个兄弟的阴谋诡计里头熬过来。那他的手段,想必便是更为狡诈狠毒。
这样一举多得的事情,以他的心性,又怎么可能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呢。
秦阮昕冷笑一声,权势这东西,果然什么都可以蒙蔽。
人性、爱情、理想,到了它的手上,都是可以放弃的东西。也都是,可以利用的东西。
就像她和玳烁,承诺许下的时候,就算再认真,再心诚,可是到了利益和皇权面前,却依旧一败涂地。
楚君亦看着秦阮昕脸上的表情,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走过来说道:“别想那么多了,很多事情都已经定下了。便无法再改变了。”
“对啊,阿昕,就算你是玳国人也好。赫连国人也好,你都是我的朋友,也都是楚国的静王妃,不会有是改变的。”苗芷晴只以为秦阮昕在踟蹰这件事情,便出口安慰道。
她不知道秦阮昕的真实身份。只知她是失了忆,对从前的事情都不了解。所以才一直以秦阮昕自称,说到从前的事时,也只提是云姒儿的事,似乎与自己毫无关系。
只不过不管如此,她却知道这阿昕对君亦的好却是真心实意的。君亦、也是真心地心仪于她。
她也自然,对于秦阮昕付出着自己的真心。
秦阮昕无奈地笑了笑,苗芷晴虽然不能理解自己的想法。可是她对自己的关心却是真切的,当即点点头,说道:“我只是在想,既然赫连国国灭的时候,云姒儿还没有出生。自然对于赫连国的记忆也没有丝毫。那又如何会在自己的词里头提到‘兰若’这首赫连国的曲呢?”
“阿昕的意思是,这首词。难不成是莫凌嫣写的?”苗芷晴心中如此想着,嘴上便也说出来了。
秦阮昕也不是没有这么想过,只是如若事实如此,那么莫凌嫣想必是并不想要玳国的天下,只不过是要与云恒在一起罢了。那云恒又是为谁争的天下。
这其中,有点矛盾了。
一旁的楚君亦也皱紧了眉头,没有回答苗芷晴的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地上的花影,口中轻轻呢喃道:“花影落。”
秦阮昕也走了过来,看着地上投下的花影,问道:“这一首诗若是莫凌嫣做的,这个暗道也应和莫凌嫣有关系,难道,这两者之间,会有什么联系吗?”
楚君亦冥了冥神,说道:“会不会就在花影投下的这块地方有什么蹊跷?”
他话音刚落,苗芷晴便几步过来,使劲地捶打了一下底面,只是,依旧纹丝不动。
“不对。”秦阮昕却皱起眉头,打断道。“这一句完整的是‘寒晨朔,花影落’。若是照你说的,跟投下的花影有关系,那也应该是早晨时分投下的。”
楚君亦点点头,说道:“算一算我们走进来的时间,现在应是刚至未羊时分。”
“未时?”秦阮昕抬头看了看洞口阳光射入的斜度,反向走了几步,看着地上,说道。“如果没推测错,早晨的光线,大致就应该映射在这一块地方。”
楚君亦和苗芷晴都走了过来,秦阮昕点了点头,苗芷晴已经按捺不住,狠力地捶打了一下地面。
只听尖锐的“吱”的一声,那一小块石头居然微微地动了一下。
三人相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眸子里发现了欣慰的神采。
楚君亦卸下腰间的长剑,握紧剑鞘,便狠力地敲击着地面,再从两侧打动那块石头。不一会,那石头便已经松动开头,秦阮昕只使劲一掰,便将它掰了出来。
这石头底下,居然有暗格。
看来,暗道,果然不止是那么简单。
只是,这暗格里头,却似乎比表面看起来更为诡秘。
一个正正方方的格子,里头是五个一模一样的机杼,楚君亦伸手掰了一下。这机杼很是严实,得废了不少劲才能掰动。也不知是连着那边的机关。
他每个机杼都试了一次,只是,除了听着五声从地底下传来的“咯吱”声外,并没有其他的什么异常。
苗芷晴看着面前的五个机杼,凛着眉头说道:“这里有五个一模一样的,那会不会,得按着什么顺序来拉动它。”
楚君亦点了点头,表示苗芷晴说的倒是有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