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用尽管去用。”彭亮一挥手。
李大民冲着割头皮的灰袍男人点点头,那男人应该也会一些法术,他召集殿上所有还有行动能力的信徒,用刀割着自己的手,用滴出的鲜血在地上画符。
那灰袍男人指挥着信徒有条不紊地画着符咒,动作从容不迫,现在解铃已经没多少战斗力,其他人更是不值一提。这道符一旦成形,估计李大民就要放最后的大招了。
解铃盘膝坐在地上,没去管这些人如何折腾,他就在自己安息调养。可以看出他现在承受了很大的痛苦,额头满是浸出的冷汗。那些罪孽因果形成的暴突血管,在他身上一耸一耸地蠕动,极为触目惊心。
时间不长,这些人用鲜血画成的巨大符咒已经成形。这个艳红的符咒映衬着青色的地面,颜色反差很大,视觉效果非常强烈。符咒最外面是八卦,里面套着一个又一个鬼画符的图案,摄人的心魄。在这鬼气森森的图案上,用鲜血写着一行字:地狱灯照,无极理天,亡鬼出门,恶鬼遍街。
灰袍信徒把大殿的几盏铜台灯按照八卦方位放好。大火无风自燃,越烧越旺,火苗子呼呼往上窜。
解铃微微睁开眼,看着眼前的情景,面色是从未有过的凝重。
李大民脸上表情无比狰狞:“解兄,恐怕你要在我的地狱里呆一辈子了。”
解铃看都不看他,再次闭合双眼,双手开始结印,快速吟着咒
语。
回廊上李扬率先明白过来:“我靠,这个图案这些灯,老铜,你想起来没有?”
铜锁苦笑:“我一辈子都忘不了,当初在阴阳观,道观门前就是这么个道符图案,当时也是燃着灯台。我记得你当时说过,地狱灯照,这是打开了阴间的门。”
李大民坐在阵法之中高声吟咒,大殿内刮起了一阵邪风,那几盏灯台里的火苗忽起忽灭,冒出冲天的黑烟。烟雾如黑云翻卷,风越来越大,烟气越来越浓。时间不长,整座大殿似乎都笼罩在一片阴晦惨淡的黑雾之中。
伴随着烟雾,大殿内不知从哪冒出一声女人的笑声。本来寂静的大殿,忽然多出这么个声音,真是格外吓人,让人浑身发毛。
这女人笑的很荡,声音有点飘,让人寒得很。偏偏又虚无缥缈,搞不清方向。
被押住的刘洋,冷不丁一抬头,顿时吓了一跳。黑雾中,闪动着若有若无许多倩丽的身影。这些不知从哪来的女人们,穿着红衣服,在雾气中时隐时现。
雾气在大殿蔓延,如蛇一般爬行,逐渐逼向解铃,那些红色的女人鬼影也在向他靠近。
这时,刘洋忽然看到画着地狱图的墙面发生了变化,只见一个个佝偻古怪的小鬼,正在从墙上走下来。
它们走下来的时候,还带着红彤彤的火。雾气太大,又一切都看不真切。浓雾中,重重的锁链声在殿内回响,”哗啦哗啦“,那声音也
渐渐向解铃所在的方向逼近。
刘洋心头涌起很不祥的预感。他看向解铃,不由倒吸一口冷气,解铃被雾气一点点吞噬,直至没有了踪影。
回廊上铜锁看得惊心动魄,连忙问:“这是怎么回事?”
彭亮道:“李大民打开阴间之门,召唤出阴兵阴将,把解铃带走了。”
“带到哪里?”铜锁问。
“你说呢?”彭亮道:“自然是十八层地狱。”
铜锁看着他,忽然做出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举动。他“噗通”一声,居然在彭亮面前跪下。李扬在旁边吓了一跳,实在没想到铜锁会这么做。
他和铜锁是老朋友,知根知底,铜锁这人表面看没正形,大大咧咧,其实因为出身大家族的缘故,又是富二代,骨子里多少有点傲气。甭管见到什么牛逼人,嘴上就没服过软求过饶,这个脾性也是制约他做不成生意的最大原因。
可如今,他居然为了解铃,做出下跪这种举动,可见是下了多大的愿心。
彭亮也没扶他,神色凝重:“你起来吧,我不能帮你。”
铜锁颤抖着说:“为什么?这阴间就是你造的,你说了不算?难道你怕李大民?”
彭亮叹口气:“阴间是我造的,但已不属于我。它现在自成体系,自我发展,完全超出了我的控制能力。就像一个孩子,我可以赐予他生命,却控制不了他。他以后的成长,所作所为,性格形成,自有他自己的人格意志。
我是建造了阴间,开创了一方世界,可是李大民对于这个阴间的运作和驾驭反而比我娴熟一百倍,一万倍,他的鬼修之术造不了阴间世界,却可以在我的阴间里如鱼得水。”
李扬把铜锁扶起来,叹口气说:“发生的这一切我们没任何办法。自己能活着出去,就已经是很大的幸运了。”
彭亮淡淡道:“这个我可以保证,你们会完好无损走出这道门。”
铜锁心有不甘:“你就这么眼睁睁把阴间拱手让人?”
“阴间世界不是我的,也不是李大民的,不是任何人的。谁也做不成独裁者,这是道,是规律。”彭亮说。
“那阴间之王呢?”李扬看着下面的雾气说。
“自阴间之王由无变有,分娩孵化成形之时,它就失去了意义。可以说,虽然它生出来,但是它却已经死了。它‘活’的形式是无,一旦到‘有’,那就是它这种生命的死亡。”彭亮说。
铜锁和李扬面面相觑,彭亮这种说法似乎能理解,但又在认知之外。
“咦?”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