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安轩一家听说吴是非是个哥儿之后,如何惊讶,且说吴是非,果然几日后带了几个人来到青山村。这几个人均做下人打扮,对外只说是吴是非的仆人。这几人进的院,先和安轩等人打了招呼,便被带进了西院。
这些人乃是郑家分布在周边哥州县的管事。近几月自家生意都受到不少冲击,人人都忙得焦头烂额,易主之事也是刚刚听闻,在吴是非的带领下,纷纷来到青山村见过新主人。
关于曲佑的身份,安如宝暗中找了大舅父帮忙,对外的变为了秦风远方表弟。这些时日,随着孩子的月份越发大了,曲佑不怎么出门,不过还是强打精神坐在厅房内,接见了各位管事。这些管事均为郑家仆人,签的死契,郑君宇已将他们的卖身契都交与了曲佑保管。曲佑为人看上去文弱温文,实则内里却是刚毅果断,几句话便安抚住了管事们的心。
因着曲佑精神不济,管事们只坐了坐便即告辞,他们心定了,高高兴兴地被吴是非送了回去。如此接下来几月吴是非来安轩家极勤,每次都要带几个人来,以致全村人都知道他家傍上了玉兴城吴家的人,背地里暗自羡慕嫉妒不已。
与此同时,吴是非听从安如宝的建议,亲自带人去往景国周边偏远之地,捡土地气温适宜的,鼓励当地居民种植地珍珠。这些地方大多贫困,生活艰难,有了希望,农民自不会放过,立时便在当地掀起了种地珍珠热潮。
安如宝有种植地珍珠的经验,乡试刚过,又暂时不用忙于功课,便随着吴是非到处跑,除去指导农民耕种,更是与吴是非、曲佑一起买下大片沙地,便是与大家相近的几家都在他鼓动下,也买了一些,雇人进行耕种。沙地贫瘠,价钱较之好地差了许多,让他们很是兴奋了一把。如此到了年底,气温相对高的南方地区便已收割了一茬地珍珠,吴是非派人偷偷的将这些地珍珠拉去相邻的郑家油坊,这些油坊早有吴是非油坊的老工人教授了炼制地珍珠油的方法,很快新炼制的地珍珠油便悄悄流入京城,引来不少达官贵人的追捧。为使人不易知晓地珍珠油的原料,地珍珠油从最初便依着安如宝的意思叫做花生油,而随着地珍珠种植规模的扩大,以及郑家油坊的加入,到了第二年,景国较大的城镇都开始小规模的售卖花生油,等到终于有人注意到时,花生油在景国已呈洛阳纸贵之势。
郑家的花生油如此受欢迎,自然对他家的粮油生意造成了冲击,虽说花生油价高,只有钱人方能用的,可谁不知有钱人方是用油大户,毕竟平常人家一罐油便能用上一年半载,有钱人动辄可就是几十斤呢。
而这些商户中,受冲击最大的便属丁家莫属了。丁家这些年因攀上王家,在玉兴城乃至整个景国粮油市场很是风光了一把,特别是这两年郑家处于风口浪尖,丁家趁机吞并了郑家不少生意。原想着郑家倒了,丁家便能独占鳌头,谁料郑家不仅撑了下来,还生产出了花生油,将粮油市场又抢回了大半,丁本檀是又气又急,背地里用了不少手段,却是收效甚微,眼看郑家又要独霸天下,丁本檀只好找到王家。
王家也正自纳闷。这些郑家店铺他们已派人暗中仔细查过,多少都与吴是非有些关系。吴是非作为吴家最不成器的,又是庶出,若说他有本事在短时间内收购所有郑家生意绝不可能,然吴家内部纷争不断,这吴是非又是最不成器的,吴家肯定不会拿出银子支持他,最主要的,可以说整个郑家都在他们的掌控之内,郑君宇如要过所有生意给他人,又怎会躲过他们的耳目?!可若是郑君宇亲自参与,他这两年在家中深居简出,又实在是不像。他们哪里知道,早在几年前,郑君宇便陆续将家中生意过户至曲佑名下,手段又极隐秘,他们自是查不到的。
王家和丁家这些年已牢牢系在了一起,王家需要丁家的财力,而丁家需要王家的势力,两厢扶持,相处的十分愉快。而随着花生油的问世,丁家生意受到了不小损失,王家自也受了些影响,有心揪出幕后之人,偏生这人隐藏极深,不露半点儿行踪。至于明面上的吴是非,再怎么不济,到底还是吴家人,吴家人心狠又护短,他们暂时还不想得罪,如此,他们只得暗中收买了些郑家店铺的人,想要套出些东西来,只可惜都是些小角色,所获无多,让他们头疼不已。与他们又相同想法的人不在少数,可正如安如宝所说,不说他们暂时还不知花生油原料为何,便是知晓,炼制地珍珠油的法子和大部分地珍珠油产地都握在他们手中,每个想动些手脚的人都要先掂量掂量,一时间倒也并未出甚么大乱子。
且不说其他人如何,随着地珍珠油的兴起,关闭了许久的南北杂货忽一日盖头换面,挂上了售卖粮油的牌子,而其中最主要的产品自然便是花生油。安平镇人不知这油最早可是在此地产出,眼看其他城镇陆续开始有店铺售卖,有心思灵活的,也试着打听门路,只是都无功而返,南北杂货算的安平镇第一家,甫一售卖,便被抢购一空,毕竟这安平镇虽不大,有钱人也有不少不是。
有那羡慕嫉妒恨的,暗中不由咒骂南北杂货运气好,也有要动歪心思的,在得知着花生油背后老板乃吴是非后,都渐渐歇了心思。吴是非早年便与南北杂货几位老板交好,这可是众人皆知的事。
而其中最郁闷的便是汇成杂货了,原本汇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