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维桢措手不及,差点把实况转播的那台微型光脑扔出去。他目瞪口呆地看向尚尧:“怎、怎么回事?他怎么会知道?”
谢望年闻言,饶有兴味地抬起头问道:“哦?这么说,这是真的了?”
尚尧翻了个白眼,心想媳妇这种一紧张就说实话的毛病可不好啊。不过这事也实在没什么可隐瞒的,于是他大大方方地冲谢望年点了点头:“对啊,我跟他有些私交。”
谢望年摸着下巴点了点头:“啧啧,我还真看不出,你从小那么乖的孩子,合着是攒起来准备发大招呢?乖孩子叛逆起来才真是坑死爹哦。”
顾维桢:“……”他实在是没法把“乖巧的孩子”跟尚尧对上号啊!冰山脸什么的难道不是天生的吗!
监控画面里的司南突然变得生猛无比,所向披靡,一阵强攻之后,第九要塞的西侧如愿以偿地被撕开了一个豁口。联盟军人一鼓作气,如同嗜血的野兽一样冲进那个缺口,尽力搏杀。
然而,指挥室里没有人往那个方向看一眼。
司南回来的时候,浑身都被汗水湿透了。他看起来体力和精神力都有点透支,却明显兴奋得很。司南推开指挥室的大门,如入无人之境,二话不说把谢望年一搂,十分克制地在他额角印了一个吻。
想象中的暴跳如雷并没有到来,事实上,谢望年甚至都没理他,这可让司南实实在在地吃了一惊。他借机蹭了蹭谢望年的耳朵,然后小心翼翼地退开了十公分距离,免得某人爆起伤人。
然而谢望年只是暼了他一眼,轻描淡写地说道:“别闹。”
没挨揍,居然也没被推开,这下司南倒是实在惊悚了一把。半晌,他犹豫着伸出手去摸了摸谢望年的额头,担忧地问道:“望年,你病了?”
谢望年:“……”他没好气地一巴掌招呼在司南后脑勺上,咬牙切齿地低吼道:“你能不能矜持点不要上窜下跳?看我干什么,尤非斯这么大的人你看不见?!”
司南长出了一口气,心想老师总算是恢复正常了。他这才想起往一屋子人目光聚集的地方看去,影像里的尤非斯正好在义愤填膺地发表演说。
司南听了一会,有些意外地总结道:“他的意思是,联盟高层有人勾结帝国沈长琉?这可是个大新闻啊!哎,前面说了没,是谁干的?”
尚尧随口答道:“是我。”
司南:“……”
这时,尤非斯的新闻发布会已经开完了。谢望年抬手关掉投影,似笑非笑地看着尚尧道:“你说,尚元帅会不会明天就冲到边境暴打你一顿?”
尚尧耸耸肩:“尤非斯又没点名,只不过放了几段截获的录音——而且都是拉家常,你听到有半个字涉及联盟秘密了?”
网路上的这段视频已经传疯了,上传不到十分钟,眼见着点击就破了亿。司南随手一搜就是高清版,他把进度条拖到尤非斯发布证据的那一段,片刻后说道:“阿尧,这就是你的声音啊,认识的人都能听出来。”
尚尧耸耸肩:“那又怎么样?尤非斯没有点名,谁敢一口咬定录音里的人是我?沈长琉私下联系的联盟军官一定不少,这录音一泄露,疑神疑鬼的必定不少。到时候等尤非斯抓到几条异己派的大鱼,再放个什么证据把目标转移到我身上。啧啧,一石二鸟,得来全不费工夫。新闻标题我都想好了,‘某派系官员集体叛国’,多劲爆,好好操作一下顺手就能把我父亲也搅进去。尤非斯这一次做得可真不符合他的风格,智商超水平发挥啊。”
谢望年扫了他一眼:“所以我说你坑爹嘛。”
尚尧冷笑了一声:“说不定有人黄雀在后呢……我等这大鱼上钩可不是一天了。”
他当时故意在自己的秘密频道里留了个漏洞,就等着谁来窃取他和沈长琉的通话。公众不知道,可尚尧自己知道,他所有的通话记录都在一个服务器上,断断没有可能只窃取到一小段。
这说明,有人不愿意把所有谈话内容公之于众。
尚尧用脚趾头都能想出来,不想把灵魂工程的事公布出来的,必定是牵扯其中的人。只不过那个人是尤非斯……还真让他有些意外。因为这位办事是出了名的简单粗暴,好像多动半点脑子就会要了他的命似的,牵扯进这么高科技的事里,还真不得不让人刮目相看。
司南这会刚把整段视频看完,幸灾乐祸地说道:“黄雀在后不黄雀在后的,可不妨碍你爸过来先暴揍你一顿。”
尚尧:“……”
一直在一边显得十分没有存在感的顾维桢突然无力地说道:“所以你们都不想想办法吗?”自从发现尚尧有事没事就要跟沈长琉废上一会话的时候,他就一直担心有这么一天。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何况是尚尧,他的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
谢望年打了个哈欠:“自己造的孽自己收拾,阿南,走了,下班了。”
顾维桢:“……”你还有下班这一说!想什么呢啊谢先生!
尚尧那边把该关的仪器都关了,一脸轻松地拉起顾维桢:“咱们也走吧,我都饿死了。”
好像刚在全联盟人民面前发了回声的不是他一样!
尚元并没有像司南和谢望年期待的那样,飞奔过来揍他儿子一顿。他被录音的这档子破事打了个措手不及,至今还在加班补救。他明知道录音的主角之一就是他儿子,恨不得立刻把这平时不声不响、一出事就要命的儿子从前线揪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