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的眼睛湿了,身体无法遏制地颤抖,无声的泪水滴落她的嘴角,渗进她苍白的双唇之间。
那是咸的,也是涩的味道。
当他惊觉自己哭出来时,男子赶紧从女子的身上抽离,快速地擦掉脸上的泪痕,再从床头柜里拿了纸巾,小心翼翼地试探掉她脸上的泪水。
试探的时候,他心底泛着浓烈的酸涩和痛心。
不知不觉他的眼睛再度泛红,却被他强行按摁住,将涌上来的液体吞回去。
他不能哭,他不能软弱,更不能被打倒。
要是他倒下来,他和贺淑芬就永远输了,不可能再在一起。
他,绝对不可以放弃。
绝对不会放过伤害她的人,谁也别想拆散他们的幸福。
聂宏拿指的手紧了紧,深深吸一口气,将剩下的泪水轻轻抹掉。
对方这样做的目的,无非想要打乱他的阵脚,让他看着失控的贺淑芬而失控。
他不可以上当。
绝对不可以。
……
贺妈简单弄了几个菜,神不守舍地吃着,草草扒几口饭便回房。
聂宏勉强把汤喝光,贺妈离席后他紧接着也离席,回到卧室里陪贺淑芬,留下贺爸收拾残局。
这会儿的贺淑芬已经好多了,不再打嗝不再苦着脸,而是接近平常的样子静静地安睡。
要不是她的眼圈和鼻子发红,要不是她的脸色如死灰,他想白天发生的事情只是一场梦。
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聂宏听见细微的响声。
他放下贺淑芬的手,快步地冲出去,只见斜对面主人房半掩着,从里面传出痛苦的低/吟声。
这种声音很压抑,不太像某种暧昧的叫声,而且这时候他们不可能在做那事儿。
“爸?妈?”他想一想,在门外敲了敲门,警惕地低唤:“你们还好吗?”
很快,传来贺冠林的声音:“阿宏,你妈她不小心摔倒了,弄伤左腿,你等一下。”
原来摔脚了。
半响,贺冠林再说:“你现在可以进来了。”
聂宏连忙推开门走进去,只见贺冠林扶着张嘉云从地上站起来。
张嘉云的头发湿淋淋,身上裹着浴袍,光着脚困难地支撑在地面,由丈夫半抱半扶扶出浴室。
看样子应该在洗澡的时候摔了,而且伤势不轻。
聂宏上前帮忙扶人,将张嘉云扶至床边坐下后,他蹲下身查看她的脚裸。
张嘉云痛得脸色发白,湿发上的水珠不断淌下,一身狼狈。
贺冠林连忙折回浴室,拿了浴巾给她擦头发,同时紧张地盯着聂宏和老婆的伤脚。
哎,真是屋漏兼逢连夜雨。
不好的事情,接踵而来。
“这里痛吗?这里呢?”聂宏在她的左腿上掐了掐,摸索着伤处,动作娴熟。
突然张嘉云大叫一声,左腿缩回去:“哎哟,你你你轻力点,痛死我。”
聂宏点头,再度握住她的左腿检查,只是简单摸了几下后脸露忧心:“扭伤了筋骨,恐怕要进医院看看。”
贺氏夫妇闻言,脸色大变:“不,我不能去医院,我要在家里照顾小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