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徒传业,本应是件很严肃的事,可惜才说了两句话,于烨就被红杉那可怜兮兮的委屈模样逗笑了。
红杉不在乎药蛊门的技艺有多厉害,她最关心的就只有一点——于烨是不是不要自己了。
“要”是个很奇妙的字眼,可以代表心理方面的,也可以代表生理方面的,"qingren"间说要往往是代表前者,夫妻间则往往代表后者。
可红杉的“要”,恐怕是两者都代表进去了,她从六岁开始,就被安上了天蛊尊妻子的身份,千百年来从来没有天蛊尊出现过,这只不过是一种祖训、一种仪式而已,谁能想到在她十二岁时,“天蛊尊”真的出现了。
“你现在应该知道了,我不是天蛊尊。”于烨揉了揉红杉的头发,轻声说道:“我是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的人,一个很普通的人,只不过懂得修真这种东西,有特殊的工具可以影响到别人的蛊,如果你做我徒弟的话,那东西最终还是会给你的,现在你和我一样了,差的只是那个工具,应该明白我根本不是什么尊,或什么神。”
玄蛊牌是药蛊门的门派至宝,自然是要一代代传承下去的,历代先辈没有解开的谜团被于烨解开了四个,这已经算是极大的进步了,一块很不起眼的黑牌子能有多少秘密,于烨并不知道,但只要药蛊门还在,秘密就能被不断的发掘出来。
听到了于烨的话,红杉抬起衣袖擦了擦泪汪汪的眼睛。十分难得的沉默了一会,问道:“你知道什么是天蛊尊吗?”
于烨一楞。缓缓摇了摇头,他只知道天蛊尊是蛊门的传说,是神祇,或许还是祭拜的对象,却从来没有了解过这个传说是怎么来的。
红杉很认真的说道:“天蛊尊是蛊门之神,祂可以控制别人的蛊物,世界上最厉害的毒对祂也不会造成影响,祂会解救蛊门于水火之中。祂会带着新奇的技艺来到这个世界上,并教给我们……你还觉得你不是天蛊尊吗?”
于烨越听,眉毛扬得就越高,这些传说中的事他还真一一做过,控制过大哞的科摩多龙,喝过陈年的黑五焚,在山洞里救过蛊门。又把修真传给了蛊门中人,最重要的是他是在不知道这个传说的情况下做了这些事。
越想越觉得心惊,莫非编出这个传说的人,懂得西幻小说里的大预言术?这比他来到这个世界还要玄乎几分,想了一会,他又得出了一个比较靠谱的猜测:
地球的蛊门是药蛊门某位前辈在几千年前创建的。那位前辈通过通道来到地球,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他在这里建了一支蛊门,那时候的养蛊术还很不成熟,再加上“教会徒弟饿死师父”这种古老传统。到现在,养蛊术已经退化到石器时代的水平了。
大概是不希望地球变成那种残酷的修真世界。那位药蛊门前辈只留下了养蛊这个“佐技”,知道玄蛊牌能控蛊,知道蛊门的真气可以驱毒疗伤,猜想某一天会再有一个药蛊门的传人来到这里,为了让后人拥有足够高的地位,编出天蛊尊这个传说是个不错的主意。
既然玄蛊牌又回到了天极大陆,那位前辈想来应该也回去了,或许他一开始就没有把玄蛊牌带来,最终死在这里或大乘飞升了,反正绝不可能还在这个世界上,修真者的寿命会比较长一些,某几种灵草也有延长寿命的功效,但绝不可能长到几千年那么久。
当然,和他来到地球的谜团一样,没有任何记录、没有任何证人,终究也只能是一个猜测。
“好吧,就算我是天蛊尊,我也没在这个传说中听到有关于要娶你的事。”于烨觉得此时是解决这个问题的最佳时机,他可以肯定,那位药蛊门的前辈绝不会对这件事有任何指示,为天蛊尊准备一个童女当老婆,只是旧时华夏的刻板传统,生搬硬套的套在了天蛊尊的头上。
红杉的嘴又瘪起来了,眼眶微红,鼻子一抽一抽的:“可……可是我们祖辈都是这样的,你也答应过我的,等我十八岁就娶我。”
说完,她呜呜的哭了起来,极为伤心。
于烨慌了,本来就不擅长处理这类问题,再加上眼泪这种既神圣又恐怖的东西,他连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
“我又没说不要你了,你别急啊,我只是问问而已。”他的脸苦得只要在水里浸一下,便能浸出一盆中药来。
然而这句很像是认输的话却没能让红杉露出喜悦的笑容,她仍在哭:“可是师父和徒弟……”
“师父也徒弟也……也没问题啊,这都哪个年代了,八十岁的老师都能找十八岁的学生,就算是在古代,也没人敢管咱们是不是?”于烨递过去一盒抽纸。
红杉抽出一张纸巾擤了鼻涕,又抽出一张擦了眼睛,肩膀一耸一耸的问道:“那我就当你徒弟,还要当你老婆。”
她也是真着急了,十二岁的少女春心萌动,虽然动得还是早了点,但以她的教育情况来看,和常人自然是不一样的,萌动之初便遇到了一个可以依靠、全寨人惊为天人的人,连弯路都不需要去走,便有人将她推到了阳光大道上,至于路的尽头是天堂还是地狱都不需要她去操心,因为嫁给天蛊尊是她的使命,她必须去完成。
“这些东西,等你到了十八岁的时候再说吧。”于烨提前摆出了师父的派头。
他不太懂得如何照顾别人,但和寨子里那些人相比已经好太多了,对于红杉来说,于烨可以是哥哥,也可以是父亲,女人挑选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