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妾一日为妾,终身为妾。”秦姨娘垂下脑袋,仅仅露出光洁的额头,她一眼都没看徐次辅,但她身上每一个地方都在叫嚣着徐次辅看她,看他,自嘲卑微的说道:“妾从未想过被扶正,曾夫人不要再嘲笑妾了,今生妾得以伺候老爷,为老爷生儿育女,妾很知足,曾夫人,不明白妾,如何妾也不会做让老爷为难,让夫人难受!”
一束束怜爱的目光落在秦姨娘身上,昌龄公主甚至眼角都转动着泪光,稳重的徐次辅也有被秦姨娘震撼的感觉,这个柔弱善良,不争乖巧的女子一次次给他惊喜!
一把把仿若刀子敌视轻蔑的目光射向曾柔,同完美善良的秦姨娘相比,曾柔像是一颗最为低贱的尘埃。
……
这是曾柔第一次在言语上被堵得被人说不出来话,好厉害的秦姨娘!
的确是曾柔低估了秦姨娘,人嘛,没有永远占据上风的时候,曾柔也不是没有吃过亏……转头埋怨杨毅,“相公也是,怎能在这时口误呢?害得我白替秦姨娘和妹妹高兴了一场,相公也是圣贤书的人,这岳母可不能随便叫。”
杨毅自从迎娶了徐丹娘后,一直叫秦姨娘为岳母,不仅徐丹娘没反对,徐次辅也对此表示很满意,杨毅每次随徐丹娘回门,他,徐丹娘,徐次辅,秦姨娘,再加上昌龄公主和驸马徐朝阳,他们如同一家人一般彼此关爱亲近,儿子儿媳,女儿女婿承欢在两位长辈膝下,那场景让早年丧父丧母的杨毅感觉很温暖。
秦姨娘性情柔顺,经常关爱杨毅,杨毅真真是把她当作母亲看待,所以他才会叫岳母大人,他不是叫错,如果叫秦姨娘那才叫错!只是这一次被曾柔抓住了。
杨毅尴尬的哼了一声:“就你多事!”
“这怎么是多事呢?”曾柔狐疑的问道:“莫非哪本律法是有了新规定?姨娘也可叫岳母大人?”
杨毅像吃了苍蝇似的,再能言善变,熟读圣人书籍的他都无法为以妾为妻的事儿找到理论依据!
只要还是在古代,曾柔就没听过哪个熟读史书的人敢明目仗胆的说杨毅叫姨娘为岳母是对的。
“昌龄公主,妾身可没说您。”
曾柔向昌龄公主福身,“您是皇家娇女,从宫里出来的,您想的,学的同寸长的人不同,而且即便您犯错,除了陛下,皇后,太后能教训您之外,没人敢说您一句。”
就在此时,从门口闯进来一位身穿戎装的俊秀男子,他一进门就焦急的说道:“我妹妹呢?小妹到底怎样了?”
“是你!”
男子手指着曾柔,鄙夷的说道:“你还想怎样?我妹妹都已经退到极致了,你还不肯放过她?”
“驸马。”
昌龄公主开口道:“丹娘没事,御医说需要静养……”
“没事?小妹怎么会没事?”
徐朝阳怒不可遏,他一贯同昌龄公主都是平辈说话的,虽然住在公主府,但他这驸马做得很威风,他绝不是公主身边的哈巴狗,昌龄公主也让着他,惯着他,养成了他夫纲很强大的习惯,“你不知道外面的流言,小妹那么善良贤惠的女子,竟然还比不过一个商家女!”
徐朝阳允文允武,以庶子身份下场科举高中过探花,后来却被皇帝委任为御林军副统领,徐朝阳即便在皇帝面前都是很能挺直腰杆的,”杨毅,你怎么答应我的?你说你会照顾小妹,可现在小妹在床榻上养病,她……”
“驸马爷,妾身是相公的发妻,受封二品诰命,出嫁从夫,夫荣妻贵,您是不是对妾身稍微尊重点?”
曾柔淡淡的说道:“男女有别,即便是亲兄妹,您是不是也得在昌龄公主面前避讳些,晓得的是您疼爱妹妹,不晓的人……万一被人误会了可就麻烦了,徐家也是钟鸣鼎食的望族呢,驸马爷和妹妹都是庶出的,你们只有做得更好才能不着旁人议论,否则……一句小娘贱婢养的骂出来,您面子上也不好看!”
“曾柔,你给我滚回你自己屋子里去,你别逼着我送你去庄子上静养!”
杨毅恼火道:“朝阳兄也是你能议论的?”
“妾身是看他太关爱妹妹,才这么说,相公以为妾说的不对,那就算了,相公不说,妾神也想要去庄子上休养一阵的,状元府里……”
曾柔带着一丝惧怕的摇头:“仿佛不不太对劲儿,我给相公过了元气,需要好好的休养,妹妹身边有这么多关心她的人,我也插不上手了,秦姨娘是最疼妹妹的母亲,您不妨留下陪伴妹妹,左右府里的事儿也可托付给你。”
曾柔原本是想借着徐丹娘养病的时候,抢夺一部分管家的权利,但她看到了徐丹娘的亲友团,只能改变了主意,同时她也感受到危险,来自秦姨娘身上的危险,曾柔决定先示弱的躲出去,顺便整理一下原主所有的记忆。
徐丹娘为何会压得曾柔喘不过气,那是因为她亲友团强大,曾柔记得曾家眼下正陷入困境,如果曾柔为了娘家的事情求徐丹娘或者杨毅,那么她别想再直起腰杆了。
她去庄子上也可以借此机会将娘家事情料理清楚,不就是赚钱开店吗?曾柔怎么都是现代人啊,经商上的天分可能比不过古代杰出商人,但让曾家在京城站稳脚跟还是可以做到的,曾柔不信曾家的困境没有徐丹娘亲友团的打压,更不信徐家没有政敌?
曾家经常性的给杨毅填麻烦,徐家却是官场上的长青树,杨毅自然会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