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一阵扬尘飞起,车轱辘滚动的声音不绝于耳。车厢前赶车之人乃一青衣的年轻女子,正疾速挥舞着马鞭驱马前行。
时值雪化之刻,路面易滑,女子不禁皱起了眉头。
“阿哥,”女子边挥舞着马鞭边朝后头叫道,“后日必须赶到旗叶集吗,恐怕有些牵强啊。”
这雪化天气,路面难行就算了,但他们接下来还要经过一段曲折山路,若不管不顾地驱马前行,实在是有些不妥。
“古心。”半响,车内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踟蹰道,“朱明森说过了,不要怠慢了那位贵客。”
“贵客?”青衣女子听此,扬眉笑了,心中不大爽快道,“何为贵客?当初这一水阁主接纳我们的时候不也称我们是贵客,这才多久,就随意差使我们了。”
女子讽刺地笑道:“若是常日出任务杀杀人就罢了,这次还要我们来接个所谓贵客,这真是太看不起我们了吧,还不如在沈病痨子手下做事!”
车内一阵沉默。然后,响起了含糊的吟叫声。
女子冷笑一声,内心暗骂着自己这兄长索求无度。
车厢内,风景独好。
被红绳紧紧缚住光洁上身的少年浑身发冷,鸡皮疙瘩竖起,含在嘴中的绳结将痛骂声统统化为了咽呜。
古貌阴沉着脸,摸了摸男人臌胀起来的小腹,附在他耳边,柔声道,“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我就想这样做了,看着你只戴着你的银饰,这样被我弄。”
少年挣扎了几下,眼眶中有热泪泛出,但是还来不及落下,男人沉重的躯体就压了上来。
“你忘了他吧,忘了骆缎洲,我就不再折磨你了,我答应你的。”
像是诱惑像是咒语,反反复复地说着,没完没了。
古心在驱马的同时随手拔了根还沾着雪的草叶,放在嘴边嚼了起来。
车厢内的震动越发激烈起来,女人听到了自己兄长的粗喘,有些腻味地耸耸肩,这种无聊的戏码,真是看都看腻了。
整天关在屋子里还玩不够吗,非得在出任务时还带在身边,有病,这就是有病。
好一阵子,车厢内的震动渐消,古貌有点沙哑的声音响起,“就按你说的做吧,不要那么赶了,三日后再到旗叶集也是来得及的。”
听此,古心不自觉地点点头,道:“阿哥明鉴。”
此番,古心和古貌奉一水阁主朱明森之命,前往旗叶集去接一个贵客。这贵客自称姓董,名方。
此人自称有阁主想要的东西,但是他的开口索要的报酬也很大。
他要慕容成双的人头,而慕容成双却算是朱明森的一位盟友。往日两人交集虽然不多,但也算是臭味相投了。
不是不久前,这一水阁主还把人家慕容公子送来的一个男人给活活玩死了来着。
趁着这机会,那慕容问了朱明森勒索了好些东西。
说那男人曾经是自己的得力手下,死了他伤心。
古心才不相信这人,他慕容成双要真的会为那男人伤心的话,就不会把双目失明的男人送给阁主随便玩了。
不过,这些事情和他们兄妹无关,所以古心最多心中冷笑,却不会真表现出来。
她并不蠢。
黄昏前。
趴在必经之路边懒洋洋模样的老狗让李漠有了一丝忌惮,他抱着怀里的绣图,脚步变得缓慢下来。
“去,去……”小声地嘀咕着,那狗还是不肯离开,李漠感到自己都快哭了出来。
他怕狗。小的时候和玩伴一起去狗窝里头偷抱小狗,被狗妈妈追了一路,还被咬了两口,可谓是心中的阴影啊。
怎么办啊,他还要赶着跟那严公子交易了,然后去准备今日的晚饭啊。
他可不想让自己主子晚一丁点儿进食。
想到东方不败,李漠鼓起勇气,费尽了全身力气般大吼了一声,“滚开!”
老狗抬眼,看了看这少年,没动。
“怎么这样。”少年有些生气,又大吼了一声,道:“滚开,要不然我,我今天就煮了你!”说完,他双腿打颤,冷汗冒出。
不过,狗是听不懂人话的,这一点,少年似乎是忘记了。
老狗不屑一样摇了摇尾巴,可能是被少年制造的噪音给烦扰到,起身就走了。
李漠长舒了一口气。
来到绣铺时,那严公子已捧茶等候了些许时候,李漠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跟他致歉。
赵暖舟看着眼前这个单薄瘦弱的少年,摇头示意没关系。确实,他也不过早到了一会儿罢了。
李漠见此,心中突然觉得这严公子不仅生得好,而且心肠还不错,真是个挺好的男人。
自己的目标大概就是成为这样的男人了。
不过自己有一点比这男人好,那就是,这男人是哑巴,而自己不是。
赵暖舟收下了少年拿来的绣图,低头看了眼,满意地点头。
李漠笑笑,等着男人像以往一样给自己银子。
但是迟迟不见这严公子掏银子。
李漠疑惑,却见男人掏出他的纸笔,刷刷刷写了一行字。
他上前念出声来。
“我没银子了,把我卖给你的主子抵债吧,可行?”
可行?
李漠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什么行不行啊,当然是不行了!
公子你是在耍我?
绣铺老板听此,也是一口茶水喷出,然后有些尴尬地拿巾子抹了抹嘴角,道:“严公子你莫寻人家的开心啊,你怎么可能会穷到连绣图都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