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姑娘。”文宝杨的步子极为利落,人家才迈出轿子没多久她就到了。即便只是从在楼上不经意一瞥,即便对方是戴着并不通透的深色面纱,文宝杨还是能很轻易地将对方辨认出来。

那女子举手投足之间流露出来的与众不同,她怎么会察觉不到?

“没有料到文公子也在这里,”女子不着意地收回被搀扶的手,“看来还真巧。”

“嗯,因着好久都没来过,”文宝杨边说边下意识地回头朝二楼那扇微开的窗望去,“所以约了兄长他们一同前来。”

女子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刚好对上那三个人俯览过来的目光。本来背对窗户的文秀是特意转过身子来瞅情况的。

不过隔着面纱,上面的人再怎么看都无法辨清她的容颜。

楼上看着的文秀忽然张口:“我怎么觉着这姑娘有些眼熟。”不过就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有印象也不奇怪……以宝儿的储君身份,她是不能够轻易离宫的。即便是出去,也不是由你们几个着手安排来着?”文沐阳说,“相识的人,不该是你们遇到过的?”

“说得也是。”文秀回过头来附和。

被文沐阳文秀盯着看的文宝杨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连忙回了头。她对女子说:“逝姑娘一个人么?”

女子摇头:“是和人有约才过来的。”

“这样,”文宝怕耽搁了对方时间,于是说,“便不耽误逝姑娘了,姑娘请。”

女子点头,两步上前走到文宝杨身边时候又停住了:“今日有事不凑巧,下回小女定当好好答谢文公子。”

文宝杨侧过脸,发现对方离得极近,“区区小事何足挂齿,逝姑娘你太客气了。”

不过从楼上看来,此刻的两人更像是暧昧地低声耳语。看不清女子的神色,然而可以发现文宝杨羞答答的模样。

看着文沐阳浅笑摇头的样子,文秀忍不住又将头扭向窗外。见到此景,他也不觉咂咂嘴,似感叹地说道:“皇姐说得不错啊,宝太子真好福气。”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落入在场人的耳里。不知道是不是想说给梁洛兮听,只是梁洛兮并没有因此做出表态。

不过一刻,文秀又说:“宝太子好像要回来了。”

品了口茶水,梁洛兮无意识地将目光投向窗外。

不知道临走前说了什么,文宝杨满面尽是笑容。那种有心而生的喜悦,让人忍不住同她一块儿乐。

文宝杨一向内敛含羞,表达内心情感也会在心里千回百转上好一番。很难得能见她这样毫无掩饰的笑意。却能对着别人这样直白地表达自己心情,想必那人在她心里地位不轻了。

看着看着,梁洛兮忽然想起文宝杨之前唯一一次对着自己笑得开怀的那幕。

要说起那次还得再往前追溯一桩事。

碰巧遇见独自一人站在庙前神色失落的文宝杨,是梁洛兮陪密友去月老庙求签的那次。

“小公子在为何事烦忧?”梁洛兮见文宝杨愁眉不展、心事重重的样子,不忍关切起来。

不知怎么着,从刚见到面儿开始,文宝杨就一直在回避她的眼睛。

梁洛兮看在眼里,文宝杨为人害羞她不是不知道,不过这样过于明显的举动她还是不多见。

……到底是怎么了?

只见文宝杨脸色涨得通红,支吾半天却说不出来一个字,而且手中的那张黄色签纸被攥得越发的紧。梁洛兮了然地浅笑说道:“小公子是抽到了不如意的签?”也是,来月老庙无非是求得姻缘,能在此伤心劳神,定跟结缘二字脱不了干系。

被人说中了要害,文宝杨神色因此暗淡下来。她喑哑地小声回应:“嗯……下下签。”

见文宝杨深受打击的样子,梁洛兮没料到事态这么严重,适时安慰道:“这姻缘也不是全看天意,事在人为。小公子也不要过于沮丧了。”

摇了摇头,文宝杨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用沙哑的声音回道:“不是这样的……不是……”不断低声重复着,难得一回的固执。

“小公子不亲自上门前问,又怎么知道那位姑娘不会答应呢?姑娘家的心思可不能只靠这只签来判断,”梁洛兮柔声说道,“再说了,小公子儒雅知礼、宅心仁厚,又有哪家姑娘会不喜欢的?所以呀,小公子只管大着胆子问就好。”

话音刚落,文宝杨就飞快地抬头看了她一眼,只是瞬间目光又瞟到了别处。而握成拳状的手紧了紧,又松下来。

文宝杨显得有些颓靡,黯然神色配上那独有的忧郁书生气,一种别有的气韵让人看着入迷。

难怪那天半途折返的闺蜜一直询问那个富家公子的底细。

没有如往常那样立马就脸红摆手,眉头一直没有松展的文宝杨别开脸,自嘲地笑着摇头。不想她竟然会这样自暴自弃,梁洛兮越发地了解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梁洛兮浅问一句:“哪位姑娘能得幸小公子如此精心对待?”

文宝杨愣住,不自觉咬起下唇。即便她一言不发站在那里怔怔出神,梁洛兮也是极有耐心陪伴身边。

与不远处的喧嚣相比,这里的沉静显得格格不入。

或许是因为沉默得太久,为了打消这份静谧,让人有了说话的渴望。

“……那位姑娘,”文宝杨忽然开口。虽然大部分时候都对上了梁洛兮的眼睛,但文宝杨还是会不时地往别处瞟过去,她慢慢地陈述着不愿直面的现实,“出自名门世家不提,就说她的容貌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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