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最好今天多赶些路,明天的路会更难走。”甘尼克斯驾着马车建议,景宣看了看外面风雪,点点头:“也好。”
林平之自幼长在南方,对雪地难行没什么概念,头次看见雪景也只有那年上华山去思过崖的时候,但他那时一门心思练功报仇,哪有心情看雪山苍茫,此时见外面天地苍黄转眼间就成了冰天雪地不由咋舌:“这里时近隆冬倒是别有一番景象。”
“中原景致虽精雕细琢古雅风韵,平原大荒更合男子豪气本色。”
“山里的猎人都已经进城镇过冬了,这种天如果被逼上山就只能困死在山谷里。”甘尼克斯望了眼苍蓝的天道。
林平之掀开帘子坐到他旁边,“你担心他们?”他顿了顿“我听闻在罗马克拉苏的决断无人能出其右,希望出奇制胜的不只是他。”
甘尼克斯笑了笑,“斯巴达克斯为人正直崇高,我们该为拥有这样的朋友骄傲。我担心的是克雷斯,他和妮维雅蠢蠢欲动,也许会被克拉苏拿来做文章成为最大的隐患。”
“斯巴达克斯洞若观火,再说还有艾力贡这个左膀右臂,只要提比略在手上应该不会出意外。”
景宣在车内听着那两人谈话,默默不语。
傍晚时分,他们在一个郊野村落落脚。一路上甘尼克斯偶尔会好奇赛里斯到底是个什么样子,景宣便会面不改色地拿山野怪谈或是蓬莱神话之类,只把中原说得神乎其神,再做出一副信不信由你的高深模样,把甘尼克斯唬得一愣一愣。
林平之觉得有趣,也就不时与景宣合起伙来煞有介事地骗他。
入夜之后,所有杂活都做妥当后甘尼克斯提着个木桶进来,对去掉了乔装的林平之道:“我们得凑活一下了,这里没有没有烧热水的家伙。”
水是从露天蓄水池打的,冰凉刺骨的恨。甘尼克斯率先一个猛子扎进去,哗啦一声溅得到处都是,甩了甩湿漉漉的头发呵出一口白气,大咧咧敞着胸膛对林平之道:“来吧,不会冻坏你的。”
不会才怪!林平之伸手试了试胳膊上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心想甘尼克斯那皮糙肉厚的自己可比不得,正要后退时那人却坏心眼地来拉,林平之受力不及,只觉脚底一滑便去抓木桶边缘,身体顺势一翻就被拉进了水桶里,全身都被浇了个湿透。
“哈哈哈哈哈……”甘尼克斯顿时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林平之气恼地抹去脸上的水花骂道:“瞧你干的好事!”
多大的人了还喜欢这种恶作剧。林平之冻得瑟瑟发抖,甘尼克斯的理由却很充分:“多锻炼才能身体强健。”他长臂一伸把人抱进怀里,温暖的胸膛与刺骨的冷水犹如冰火两重天。过了一阵后连甘尼克斯都有些受不了了,两人先后跳出木桶裹了被子缩在床上,看着彼此狼狈的模样呵呵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