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查理知道我正坐在一辆云霄飞车上,他会大吵大闹的,会的。”我呐呐地说,“不管怎么说,他还不知道我现在怎么了,如果我没按时回家或者打电话给他,他会开着巡逻车满个镇地找我,那简直太夸张了。”
“卡莱尔会告诉他,你跟我们到夏威夷旅游了,那真是个阳光灿烂到让你闪闪发光的好地方蝗煌V沽松裆襁哆兜淖刺,她的双眼放空,整个人都单薄到神经质的不知所谓的感觉,她的脸部表情像是雕琢而成的石块,不见细微处的变化与柔软。
“爱丽丝?”我试着喊她,车子的速度快到不容任何分神,哪怕它的驾驶者是非人类。
“闭嘴。”爱丽丝凶狠地裂开嘴巴,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她像是要咆哮。
我吓了一跳,很快就知道她不是在跟我说话。爱丽丝愤怒地说:“简,在折磨爱德华。”
车子刹一声横着停在公路上,因为速度太快,车轮跟路面发生惨烈的摩擦,在路面上划出几条很明显的痕迹。
爱丽丝从驾驶座与前排副驾座之间的缝隙里挤到后面来,像是一条丝带在风里面的流畅。她弯身将我禁锢一样地抱在怀里,手肘很快就直接撞开车门,车门整个飞出去,撞到公路一旁的冷杉树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我们冲出去,爱丽丝一跃地进入森林。她灵活地跳上树枝,像是一只可爱的晨间雀鸟。我们进入森林深处,跨过一条瀑布分流下的溪水,鹅卵石在昏暗的暮色下闪着温润的光泽。到处都是野性十足的植物,我们一直沉默着。
我死死地将伸出胳膊抱着爱丽丝的颈部,黄色的光线与绿色的叶脉交缠,冷暖色调在疯狂的逃窜速度下眼花缭乱地错替交融。
O吕吹氖焙蛳袷撬踩下刹车的用力,她显得有些慌乱。将我放下地,这里是一片被针叶树笼罩的草地,草地上开着一些夏末特有的野花,红紫蓝黄五彩斑斓。
“听着,克莱尔,这样下去我们都逃不了。”爱丽丝双手捧着我的脸,迫使我与她的眼睛对视,她认真地说:“我们必须分开,我要去阻止他们的脚步,我不能让爱德华的努力都白费了。放下你一个人我很抱歉,我甚至不知道我们能不能撑到卡莱尔他们来到。你听着,你要努力地活着,知道吗?就算被抓住,也不会立刻被处刑,如果你想不死,还有最后一个方法。但是卡莱尔说你一定不会喜欢那种生活,真希望你能不要面临那个残酷的抉择。”
爱丽丝的手指像是冬季的福克斯,干净的冰凉,我被这温度冻得清醒无比。她温柔地放开自己的手,毫不犹豫地转身跃上一棵高大需要五六人合抱的杉树,我看着她快要离开的背影,像是惊吓到一样地大喊起来,“爱丽丝!”
爱丽丝转头,她站在树枝上俯视我。
“我们是朋友了吗?”我气喘地看着她,两眼通红,死死握着起拳头。
爱丽丝冷硬的脸上面无表情了几秒,突然笑了,那笑容如同破晓,在她精灵般的美貌下光芒四射。
我看着她,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强调:“你的占卜,我的女孩,你说过我们一定会变成朋友,现在就是你看到的未来了吗?”
“我们是朋友,克莱尔,一直都是嵬分钢缸约旱脑ぱ灾眼,她调皮地吐吐舌头,“我从来都是是对的。”
“你是对的。”我跑过去,朝她大喊,“我们是朋友,所以你们都要活着回来,你们是永生不灭的,没有人能战胜你们,活着……”
对着爱丽丝消失的地方,我带着歇斯底里的声音终于放缓沉默下来。“活着回来啊,蠢才。”
这句话跟被黑暗吞噬寂静下来的森林一样,低不可闻,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