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笔翁见灭绝跳下高塔,不再与他纠缠也是松了口气,急忙跃上第十层,入眼便见着师兄鹿杖客与韩姬的尸首裹在被窝里放在墙角。他赶忙上前,解开鹿杖客的穴道。此时,砖石纷纷跌落,塔顶已微微晃动,随时都能塌将下来。玄冥二老正不知如何是好,塔顶的另一侧,宋青书带着灰头土脸的赵敏也爬了上来。
赵敏一见玄冥二老,便是喜动颜色,急忙叫道:“鹿杖先生……”哪知话未说全,就被宋青书扯了回去。
玄冥二老一见着赵敏便是眼前一亮,有赵敏在手,王保保必然要救他们。鹿杖客当即高喝一声:“宋青书,放了郡主!”一掌拍向宋青书。
宋青书急忙拔剑挡格,然而鹿杖客武功之高远非他所及,此时他运起玄冥神掌掌力一掌接一掌向他攻来,宋青书以太极剑缠住鹿杖客的攻势,才拆得六七招便已是极难招架,更何况他带着赵敏动作更是不便。两人又拆得数招,他见鹿杖客的掌力始终离赵敏远远,当即醒悟到玄冥二老一生富贵全凭赵敏,是绝不会出手伤她的。想通此节,他的剑招当即一变,使一招刚猛无匹的“鲲鹏击浪”直刺向鹿杖客前胸。
鹿杖客见了宋青书这拼命的打法便是一声冷笑,一掌向宋青书拍去。鹿杖客武功高超,这一掌后发先至,不等宋青书手中长剑送至他胸前,他的这一掌已然逼近宋青书心口。宋青书眼见危急竟也不躲,只将赵敏一扯,挡在了自己身前。鹿杖客眼见自己这一掌要将赵敏拍地脑浆迸裂,立时惊骇不已,急忙向后缩掌。他这一躲避,自身便露出破绽,只听“嗤”地一声,宋青书的这一剑已然刺中了鹿杖客的肩头。
宋青书一招得手,更是越战越勇,此时出剑只攻不守招招狠辣,但凡自身危险却拿赵敏为他抵挡。他出身名门又得张三丰悉心调/教,用剑更是精妙已极,每一剑俱是攻向鹿杖客必救之处。加之他的眼界阅历亦是颇为不俗,因而鹿杖客每每使出的杀招最后却是尽数招呼到了赵敏的身上。赵敏虽说极为硬气,始终不曾呼救痛哭,然而数度面临必死之境,她的面色也已很是难看。鹿杖客被宋青书这般无耻的打法逼地手忙脚乱心神不定,如是数招一过,他忽然向后一跳,恨声道:“兀那小子!枉你号称名门正派,好歹毒的心肠!”
宋青书见玄冥二老俱是束手,也不再出剑,只将长剑架回赵敏颈项处,笑道:“鹿杖先生,如今你我同在险地,不如各退一步,来日方长。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不等鹿杖客答话,才在生死之间走了几个来回的赵敏已然后怕地骂道:“宋青书,你真卑鄙!”
“过奖!过奖!”宋青书轻笑着答她,“比之邵敏郡主设计我六大派的计谋,在下可是大大的不如!”
赵敏被宋青书气地浑身发颤,只可惜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只得闭口不言。
鹿杖客听宋青书这般建言,当下面露喜意,不动声色地踏上一步,连声道:“甚好!甚好!你放了郡主,我兄弟俩绝不与你为难!”
宋青书极是忌惮鹿杖客的玄冥神掌,见他踏出一步便跟着移开一步。听闻鹿杖客要他先放了赵敏,便冷笑着道:“鹿杖先生是欺我年幼识浅?我若此刻放了郡主,二位一同攻上,在下焉能有活命的机会?”
鹿杖客被宋青书说破心思也是老脸一红,不由道:“你待如何?”顿了顿,又道,“宋少侠若有差遣,我兄弟二人为保郡主性命,绝无不从!”他一边说,一边又走上两步,竟是将宋青书逼至了一处死角。
宋青书心中防备更甚,刚要开口喝止鹿杖客,忽然一阵狂风刮过,卷起一股黑烟,顿时将他面前的人影全数遮掩了过去。宋青书心下一惊,未及反应,原本站在一旁的鹤笔翁忽然发出一掌向他袭来。宋青书本能地向一旁闪避,鹤笔翁的这一掌玄冥神掌不曾打中他的背心却是击在了他的肩头。那玄冥神掌何等厉害,当年在武当山上,甚至和张三丰都对得一掌,宋青书受此一掌,当即被打飞出去,狠狠地撞向围栏。
鹤笔翁偷袭得手,正暗自得意,哪知这宝塔着火已久,火势虽未蔓延至第十层,火焰的高温却已将第十层的围栏烤地极为脆弱。此时宋青书的身体撞向围栏,竟是将围栏整个撞毁,跌下了高塔,连同他的俘虏赵敏也被他一起拖了下去。
鹤笔翁大叫一声,急忙上来抢夺赵敏。然而他的手掌才抓到赵敏的左臂,一柄长剑破空而来,直刺向他的脑颅。鹤笔翁忙不迭地向后一仰,避过宋青书掷出的长剑,最终竟是只扯落了赵敏的一幅左臂衣袖,眼睁睁地看着两人掉了下去。
眼见宋青书与赵敏掉下高塔,塔下众人不由同声惊叫。只见宋青书身在半空,一纵一折,左足在第九层的飞檐上一勾,身体随之转了半圈又顺着塔身滑下。他右手五指成爪,猛然一掌向塔身插去,竟是在高塔第八层的砖石上插出了五个指洞,生生将自己与赵敏一同挂在了高塔之外。
塔下六大派众人俱是武林高手,见宋青书身在险境仍旧应对自若,轻而易举便化险为夷,无不骇然,不由暗道武当武功果然高绝,不可小觑。他们却不知宋青书为图自救,已竭尽平生所学,至于最后那一爪之力却是上一世所学的九阴白骨爪。宋青书原就挨了一掌玄冥神掌,已是身受重伤,以九阴白骨爪将自己挂在高塔之下,已耗尽最后一分内力,全凭毅力支撑才使自己不至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