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翟把手机递还给成素素,耳中听她和简海洋温馨的对话,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愧疚心虚有,吃醋不爽亦有。
吃完面,他看成素素还在和简海洋对话,就随手拿起茶几上的一叠报纸翻了翻,没想到一封信掉了出来,上面寄信地址是一个较为偏远的山区。
“喂,你怎么看我的信?”成素素和简海洋通完话,回头看沈翟手中拿着自己的信。
“我刚拿起来,还没看呢?”沈翟理直气壮,虽然他刚才脑海中,的确有过想要拆开来偷看的一闪而逝的念头。
“算了,把信给我。”成素素夺过信。
“这么神秘,谁写给你的?”沈翟双手抱胸,挑眉,“不会你背着我,咳、咳!我兄弟海洋,在外面还勾搭了一个吧?”
“胡说八道,你别乱说话哦,”成素素怕他真的误会,然后跑到海洋面前乱说一通,解释道,“这是学生给我写的信,这几年我有资助几个偏远山区的穷困学生上大学。”
“那好,听你这么说,应该也没什么秘密不能看,让我看看!”说着沈翟一把夺过信,直接拆开来看。
“沈翟!”成素素生气地喊。
“哎。”沈翟随口应道,把拿着信的两手举得高高的,直接朝着天花板的方向看信,他人高马大的,成素素跳起来也够不着他。
“沈翟,你再不把信还我,信不信我把你永远扫地出门?”成素素面无表情地说,心中被沈翟这家伙再一次勾起了类似抓狂的情绪。这种情绪,也就沈翟这无耻的家伙能够挑起。
“好好好,还你不就是了,女人不要经常生气,容易长皱纹。”他把信还她,其实他一目十行地早就看完了。
沈翟笑眯眯地说:“你还真是好心。不过有点我不太明白,既然你资助他们,为什么不干脆资助全额学费和书费,而是只资助大部分,不把剩下的也给付了?还有那些衣服,何不把钱寄过去让他们自己买不就得了,何必给他们织衣裤围巾?”
啧,他都还没穿过素素织的衣服呢!
“你这混蛋,虽然信里没什么,但那也是我和学生之间的*啊,就算你真的好奇,至少该问过我吧?”成素素拿着信,坐在沙发上生闷气,这个土匪!她就不该一时心软放他进屋。
“别生气,我这不是好奇心重嘛,我也知道,好奇害死猫,可谁叫我天生就是这样呢?”见她真生气了,沈翟忙不迭地道歉,“对不起,好了吧?”
如此没诚意的道歉,实在让她很难接受。
“素素,素素!”他猛地凑到她耳边大喊,“我错了,沈翟错了——”
成素素耳朵都快被他震聋了,急忙躲开。
沈翟跑到她脚边蹲□子,偏着头,勉为其难地把鼻尖往上掰,露出两个鼻孔,发出“吭哧吭哧”的声音,就像一头大猪,表情痛苦地说:“喂,素素,看在我这么丢脸的份上,原谅我吧?”
成素素转开脸。
“喂,原谅我吧?”沈翟毫不气馁,继续蹲着挪过去,“吭哧,吭哧。”
“噗。”成素素实在是忍不住笑了出来,立即憋回去,继续面无表情。主要是这副鬼脸和沈翟素日的形象太不搭了。
“笑了吧?”沈翟得意地起身伸了个懒腰,“笑了就是原谅我了。”十足无赖样。
“真不敢相信你是华谋的沈总。”成素素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什么不全额资助呢?”沈翟好奇地追问。
“为什么你不认为我是缺钱,或者说钱不够,所以只能资助一部分?”成素素怀疑地看了他一眼。
“哈哈,”沈翟干笑,“当然这个也有可能,到底是什么原因呢?”其实他看过唐睿的调查报告,自然知道成素素不会是因为出不起这个钱。
“算了,告诉你吧,”成素素解释道,“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小恩是惠,大恩成仇。太多的恩情,会给一个人带来太大的压力,久而久之,他不但不会感激你,反而会恨你。”
沈翟点点头,这个道理他能理解,毕竟人都是有自尊心的,帮得太多,万一他还不起,只会给他带来压力。
“虽然我不需要他们的报答,但我想教给他们做人的道理,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他们的学费书费,我会每人负担百分之九十,剩下的百分之十,我教他们要自己勤工俭学赚出来,趁空余时间打点工,也可以积累社会和工作经验。至于衣服,我想十件买的,也没有一件我手工织的来得温暖窝心,我想给他们力量。”
成素素的语气很平常,可沈翟却听得心潮起伏。
在他的世界里,要么是只顾自己事业和家庭的人,要么是有能力就大笔大笔捐钱到慈善基金会的人。
他自己也是这样,从来就只知道挣钱、捐钱,从没有考虑过,收到捐赠的人的心情会如何,也没想过授人以渔,教他们如何靠自己的能力,将来即便脱离了人们的帮助,也能够好好地生存下去。
“素素,谢谢你。”这句话,沈翟发自心底,是她改变了他的固定思维。他看中的女人,果然与众不同。素素对他来说,是特别的,她常常让他生气,却也常带给他惊喜,让他看到她的很多面:淡然、聪慧、温柔、狡黠、善良……
这样的她,叫他如何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