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曼眉宇轻蹙,轻耸着肩膀,“这我还真不知道。”
卢陈树一瞬不瞬地紧盯着她的眼,试图从晓曼的话语中辨别出真假。
“你会不知道?事情闹得这么大了,你真的会不知道?”卢陈树冷哼一声,从沙发上站起,“晓曼,你别以为离开了我们卢家,就能依靠着付谦阳的势力,来对付我,想要真正脱离我的掌控,将我扳倒,你还太嫩了点!”
“外公,其实有句话我一直都很想问问你,但是,一直都处于当说不当说的关口,因此,一次都不曾向您提及过。”
晓曼话锋一转,成功地吸引了卢陈树的注意力,“什么话?”
“您之所以想要我嫁给程立白,究竟是因为您觉得程家依旧有利可图,还是说,您怕我到时候嫁给了付谦阳,会帮着我爸,联合付家的势力,一起来对付您?”
一句话,正中要害,卢陈树脸上的笑容,陡然一僵。
晓曼见卢陈树平淡无波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龟裂,忙是打铁趁热,“外公,如果我说,我不会帮助苏启邦,反而会帮着您,您又会怎么想呢?”
晓曼直接将“爸爸”这个尊称给去掉,直呼苏启邦其名。
卢陈树眉宇微挑,浓黑的眼里,满是探究,“你这是什么意思?”
“外公,我不相信以您那过人的智商,会猜不出我话语中的意思。”
晓曼轻笑着,一步步带领着卢陈树走进她编织好的语言陷阱。
卢陈树似笑非笑地睇着她,轻嗤了一声,“苏晓曼,你想在我面前耍花样,还太嫩了点。”
“我怎么敢在您面前耍花样,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难道外公不想彻底铲除苏启邦那个喂不饱的白眼狼吗?”
晓曼早就知道了卢陈树处处提防苏启邦,恨不得将他连根拔起的恨意,因此,她现今不过是极为自然地向卢陈树抛出了橄榄枝,至于他会不会接,想不想接,那便是他自己的选择了。
“这么说,你有能力铲除苏启邦这个祸害?苏晓曼,你当我是傻子吗?你与他才算是有着至亲血缘的亲人,你现在却告诉我,你会帮着我来对付他,这不是笑话是什么?”
卢陈树冷嗤一声,显然是对晓曼的话不屑到了极点,他甚至认为这只是苏晓曼无计可施时的一个缓兵之计。
“血缘至亲?呵……外公这话才是个天大的笑话!他有将我当做他的亲生女儿那般疼爱过一天过吗?您会每天对着自己的亲生女儿拳打脚踢吗?您会只将她当做一颗棋子来培养吗?您会在她毫无利用价值之后,就将她弃之如敝屣吗?
诚然,我知道在您的心里,利益很重要,但是,在您的女儿与苏启邦结婚的那天,你却破天荒地没有来阻止,我相信,当时,以您的能力,只要是坚持到底,苏启邦绝不可能能够成功地娶到您的女儿,因此,只有一个可能,您是真心希望卢玉莲能够幸福,能够和她真正所爱的人开心幸福一辈子,即使您明知道苏启邦的目的并没有那么单纯,您还是妥协了,这是身为父亲,最最伟大无私的爱。
您虽然觉得卢玉莲无法生育,让卢家蒙受了奇耻大辱,但您从来没有因为这件事而真正指责过她,只是因此而憎恨着‘苏’这个姓氏,因为这个姓氏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您,您不仅没有生下一个男孩,为卢家传递香火,继承您的家业,更是生出了这么个不争气的女儿。
所以,您又凭什么会认为,那般一个只将我作为棋子的父亲,我会用着一颗真心来回报他所有的伤害?
我没有那么大度,对于已经造成的伤害,不可能那么轻易就忘记,甚至,我还很记仇,不瞒您说,有时候,我甚至恨不得拿把刀,直接捅进苏启邦的胸膛,一了百了。
他抛弃了我妈,连一场像样的葬礼都不肯施舍给我妈,在我妈妈最需要他的那些年里,从未露面过,我们母女俩就像您所说的那样,生活在一个朴素的小乡村里,靠着捡垃圾为生,而他却顶着众人艳羡的副市长光芒,活得光鲜亮丽,完全不顾我们母女俩的死活。
如果不是因为您的女儿无法生育,我想,这辈子我都不可能踏进苏家,更不知道原来我在这个世上还有个爸爸。
在我踏进苏家的第一天,他就明确地向我提出了警告,让我不要奢望任何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可是,我从小就没有爸爸,没有感受过一丝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亲情温暖,在他眼里,我叫他爸爸,试图贪恋那所谓的父爱,都是种可笑又愚蠢的想法。
所以,您告诉我,我该如何继续帮着这样的一个人?”
她的话声声控诉,字字逼真,让卢陈树方才满脸的不屑,转为了一丝困惑与猜疑。
的确,他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苏启邦的为人,但是,他却怎么也想不到,苏启邦竟是连对待自己的亲生女儿亦是如此。
“不论您相不相信,我都想说,我从未想过要与卢家为敌,我只是想要追求属于自己的幸福,更何况,付家不论是从财力,还是从各方面的综合实力上来看,都要比程家出色千万倍,如果外公只是害怕我会和谦阳帮着苏启邦来对付您,那您大可放心。”
苏启邦脸上那晦暗莫测的神情一一闪过,最终,归于了平静,“那你倒是告诉我,如果付谦阳不是有心要对付我,这三个月以来,付家与我们卢家之间的战争,又是怎么回事?”
“外公,您这么说就错了,您也知道,三个月前,您是如何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