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房,躺在自己的床上,晓曼却是怎么也无法入眠,习惯果然是个可怕的东西,它就如同毒瘾般,无声无息地侵入了你的人生,让你在不知不觉中,依赖上了某种感觉。
就比如此刻的她,很清楚自己究竟是为何会睡不着,因为她习惯了在她入睡的时候,有那么一个人,会从背后紧紧地搂住她;她习惯了嗅着那样令她安心又温暖的独特气息入睡;她习惯了有那么一个人,哪怕她什么也不说,也能让她从噩梦中惊醒时,第一时间看到的,就是他那双漆黑而又充满关怀的眼……
原来,习惯已经那么那么多,多到她闭上眼就仿佛闻到了付谦阳身上的气息,看到他那双黑如泼墨般的眼里,满满倒映的只有她一个人。
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晓曼从包里掏出手机,犹豫了数秒,还是决定开了机。
虽然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当她开机收到信号后,那如山的短信与未接电话,仍旧是令她吃了一惊。
轻颤眼帘,她打开了收件箱,一条条,仔仔细细地看了下去。
从她离开付谦阳的家,发那条短信给付谦阳开始,那个男人就开始不停的短信“炮轰”她。
“苏晓曼,你现在在哪里?就呆在那里别动,我马上去接你!”
“苏晓曼,你为什么电话关机?为什么不回我短信?你到底出了什么事?”
“苏晓曼,你要急死我吗?你这个死女人,是不是我太纵容你了,所以,让你决定回去的时候,事先都不和我打声商量?!”
“苏晓曼,你到底什么时候开机?是不是非要我直接冲到苏家门口去把你给拽出来?”
“苏晓曼……”
……
看着这一条条的短信,由焦虑到威胁,再由威胁到无助,她甚至能够想象得到,付谦阳会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发这些短信给她的。
还记得从前有句话,说的就是如果哪一天我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又会有谁会想起我?
很显然,她的消失,只有那么一个人会真正在乎,但这就足够了,她所需要的,也就只有这么一个人……
颤抖着双手,眨了下眼,一滴泪竟是在不经意间,掉了下来。
在她刚准备回复付谦阳留言的时候,电话就那么毫无预警地响了起来,急促而又固执,就如同电话那头的主人一般,焦躁而又忐忑。
“喂。”
付谦阳一听到电话接通了,一口气重重地吐了出来,就好似有一颗大石压在他心间,如今总算是挪开了一般,就差谢天谢地了。
“苏晓曼,你……你究竟是怎么回事?好端端地怎么就跑回去了?”
付谦阳本来准备好了一肚子的质问,到了现在,却只化为了这么一句令他自己都感觉到无聊又幼稚的问话。
“你先别急,你的短信我也是刚刚才看到的。”
因为刚哭过的原因,晓曼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沙哑,付谦阳心细,一下子就察觉到了她的异样,“你哭过了?是不是卢陈树又逼你了?”
“没有。”晓曼吸了吸鼻子,酝酿了许久,直到脸上闪过一丝红晕,才低低地道,“谦阳,我……想你了。”
一句话,犹如闪电般,击中了付谦阳的心。
她从未这般柔情地向他表达过思念,哪怕是他出差一去就是两三个星期,也没有听过晓曼说出这样的话。
一时间,他竟是愣在了当场,不知道究竟该回应些什么好。
见付谦阳半晌没有回应,晓曼还以为是电话出了问题,忙是急切反问,“喂喂喂?谦阳,你还在么?”
“……咳咳,我在。”
一听付谦阳这说话的口气,晓曼就算是闭着眼,都能想象得到他此刻的别扭与暗喜。
果然是个闷骚的男人啊!
即便是心底里再怎么开心,还要表现得一脸淡然。
思忖了许久,付谦阳才缓缓道,“算了,既然你打算回去,我也不多说些什么了。”
这还是付谦阳头一次这么好说话,难道是她刚刚的那句“我想你了”起了作用?
微勾唇角,晓曼暗自道:如果每次多说句好话,就能逼付谦阳就范,这感觉也挺好的!她也不亏啊!
“嗯。”她低低“嗯”了一声,两人的对话就陷入了沉默。
漫长的沉默过后,付谦阳终是深吸了一口气,轻咳了几声,以此来掩饰自己的尴尬,“呃……刚刚……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这男人不仅幼稚,傲娇,别扭,闷骚,还很腹黑啊!
晓曼简直是哭笑不得,“既然没听清那就算了。”
“喂,苏晓曼,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那就算了啊?快点再说一遍,我要听!”
他的眉宇含笑,如沐春风。
“付谦阳,你没听过一句话,叫做好话不说第二遍么?”
“苏晓曼,你说不说?”他咬牙切齿地警告,“你要是不说的话,我现在就跑到你们家楼底下。”
“哦?你要是真的想来,那就来呗,反正,我也睡不着,陪你玩玩还是可以的。”
晓曼说得惬意,趁机钻进被子里,换了个舒适的姿势,将手机贴在耳朵上,躺在床上,闭着眼,凝听着那低醇性感的男声,通过听筒,缓缓传来。
“苏晓曼。”
“嗯?”
她低低应了声,头一次听着他如此认真地唤着她的名字,不由地也跟着竖起了耳朵,等待着他的下文。
“要不,我们结婚吧。”
十指狠狠颤了颤,她险些没有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