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伸手招呼林之孝家的,准备了绣墩让一众老太太落座,丫鬟准备茶点。
南安太妃笑道:“就是过来看看你,上次不是说,为着战事忧心,这不是我这几天也是吃睡不香的。”
柳芳之母孙氏道:“是啊,这事儿我也茶饭不思的。”
贾母问道:“南安贤侄不是去了西北打仗,现在怎么样了?”
南安太妃就等着贾母的这句话,笑了笑道:“也是烨儿争气,他领着几万兵马前去征讨青海,这不连打了两场胜仗,我这心也就放回肚子里喽。”
贾母:“……”
明白了,这次不是过来吓唬她的,而是过来炫耀来了。
贾母也不好不应,笑了笑道:“那可真是好事儿了,这可是一场大胜。”
柳芳之母孙氏道:“我们家芳儿这次还是先锋,听说斩了三百蒙古鞑子,身先士卒,唉,让我担心的不行。”
石光珠之母郭氏道:“他和光珠这次都是先锋,也能互相有个照应。”
贾母笑着几人叙说,目光闪了闪,心底多少有些古怪。
“你不知道,当初珩哥儿还想请缨去西北呢。”南安太妃笑了笑,说道:“珩哥儿原也是一番好意,毕竟烨儿也上了上纪,担心出了差池,但烨儿也是打惯了仗的,去了西北没有多久就打了几场胜仗。”
薛姨妈听着几人叙着,白净面皮跳了跳,目中见着一丝古怪。
暗道,这是过来炫耀的?
好吧,这几家以往可没少上门丢人现眼,这次算是扬眉吐气了?
贾母面带微笑听着,心头却有些苦涩,岔开话题说道:“珩哥儿他在南方不是也办着宫里的差事?”
一说贾珩,南安太妃好像接住了话头儿一般,叙说道:“我听说,珩哥儿现在在南方弄得这个新政,要先从金陵的贾家和史家查呢,说要将田亩清丈清丈,按着田亩给官府交钱,老身不是说珩哥儿,这也不能为了国事六亲不认啊。”
贾母道:“食君之禄,自是要国事为重的。”
南安太妃:“……”
王夫人皱了皱眉,忍不住问道:“老太妃,南方要清丈田亩是怎么说?”
南安太妃故作讶异,问道:“伱不知道?就是按着田亩缴税,田亩多的多缴,我们家在南方就有不少田庄,一大家子全靠着这祖上留下的田宅花销,你说珩哥儿不去对付那些当官儿的,盯着我们这些勋贵的三瓜两子。”
说着,见王夫人面带思索,南安太妃唏嘘感慨道:“珩哥儿连薛家、王家都查着呢。”
此言一出,薛姨妈心头微惊,与王夫人面面相觑。
薛家在金陵的田宅不多,但也有一些是祖上传下来的田庄,这要清丈之后,难道还要补缴田赋?
珩哥儿怎么光对自己人这般苛刻?
王夫人白净面皮上满是忧色,问道:“老太太。”
贾母脸上的笑容敛去几分,说道:“这些朝廷外面的事儿,珩哥儿想来有着自己的主意,宝玉他娘,你如果不放心,可以去给你兄长去着一封书信,问问他的看法。”
王夫人闻言,手中的佛珠攥紧了几分,眸光低垂,一时无言。
南安太妃见得这一幕,看向那苍老面容上重又笑眯眯的贾母,心头为之气沮。
……
……
金陵,宁国府
傍晚时分,朦胧烟雨紧锁金陵城,天色晦暗不明,庭院中灯火摇曳,将两道人影倒映在书柜上。
窗外涓涓流淌的雨水自屋檐滴落在水缸中,在静谧夜色中传至极遥。
而贾珩刚刚从江南大营接见过一应水师将校返回。
其实,这几天贾珩都没有再去见甄晴,主要是去江南大营,接见军将,视察防务。
当初,多铎领朝鲜水师南下寇掠江南,贾珩领江南大营数次迎战,取得大胜之后,对江南大营六卫兵马的人事已经有了相当程度的渗透。
除了六卫指挥使这样的高阶将校不好举荐,只能顺水推舟,如游击、参将提拔了不少。
而镇海卫为骨干成立的江南水师中,更是大量充斥着出身崇明沙水师学堂的水师将校,许多都是贾珩以水战首级军功提拔。
陈潇蹙了蹙眉,清声说道:“神京那边儿的飞鸽传书,南安郡王严烨在西北势如破竹,先后攻克湟源、海晏两县。”
说着,将笺纸递将过去。
贾珩阅览而毕,目光闪了闪,面色开始凝重起来。
陈潇问道:“你怎么看?”
“这是敌寇的诱敌之计。”贾珩目光担忧地看向一旁的陈潇,说道:“南安郡王大军深入青海,那里是和硕特蒙古的大本营,彼等一旦完成对敌寇的合围,南安郡王无所应对,定然大败。”
陈潇道:“我也是这般感觉,朝廷大军兵马,虽然人多势众,但一场会战,青海蒙古相继后退连城都不认真守一下,此事颇为蹊跷。”
贾珩道:“南安等人或许以为和硕特蒙古不擅守城,岳讬此刻就在和硕特蒙古,此人足智多谋,定然将戏做足了。”
陈潇玉容凛如清霜,低声道:“如是诱兵之计,那南安等人……凶多吉少了。”
贾珩走到舆图之前,指着湟源县城方向,沉声道:“如果大败,想要再回去,就不容易了,这次南安领的兵马,主要都是哪里的兵马?”
陈潇道:“笺纸没有说,等京城六百里加急军情急递吧。”
兵力构成一般不是只言片语能够叙清,而且锦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