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哲可汗重重点了点头,道:“那我领亲卫随你过去。”
说着,身后大批骑军随着贾珩向山林追去。
……
……
此刻,多尔与岳讬领着两千骑军在谷壑中疯狂逃遁,寻找一条山高林密的沟壑,一路向海晏绕行。
这一路上,可谓丢盔弃甲,十停兵马去了七八停。
因为暮色降临,视线不清,身后震天的喊杀声渐渐细不可闻,而周边只有和硕特蒙古骑军仓皇的骑军哒哒声。
多尔济上气不接下气,道:“贤弟,这汉军应该追不到了吧。”
岳讬催促道:“兄长不可大意,现在汉军恨不得除我等而后快,我军再逃一程,到了海晏也就好了。”
多尔济面上现出苦色,说道:“让兄弟们先喝一口酥酪茶,这会儿人困马乏,不吃一口热乎的,等下也跑不大动了。”
这会儿他又困又饿。
岳讬默然片刻,说道:“也好,兄长,先吃上一口吧。”
多尔济道:“全军下马,吃干粮,喝点儿水。”
原本自从午后就一直厮杀,没有进食的和硕特蒙古骑士,闻言,好似泄了一口气,开始拿起干粮以及羊奶。
岳讬这会儿也翻身下马,从马鞍上取下酥酪茶,拧开木塞,大口灌了一口,咕咚咕咚,酥酪茶沿着嘴唇流下,沁湿的衣襟上都是。
天穹之上,一轮明月高悬,万千匹练月光照耀之下,那张刚毅面容上满是惆怅之色。
多尔济行至近前,拍着岳讬的肩头宽慰道:“贤弟,不要想其他了,等到了海晏,咱们兄弟再行卷土重来。”
岳讬自责道:“这次都是我计不如人,中了那汉廷卫国公的算计。”
数万大军毁于一旦,而他更是只能狼狈逃遁。
多尔济叹了一口气,说道:“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还是往前看吧,先前贤弟不是也算计了汉廷的十万大军。”
岳讬叹了一口气,面上愁闷之色不减分毫。
就在和硕特蒙古诸军歇息之时,忽而就在这时,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逐渐接近,由细弱变得庞巨。
“不好,是汉军!”多尔济将水囊挂到马鞍之上,连忙翻身上马,说道:“都快点儿,快点儿走!”
身后正在用饭的众蒙古骑士同样停止进食,翻身上马,动作干脆利落,毫无拖泥带水。
此刻,贾珩领着三千护军将校,立身在谷口,对着一旁的陈潇说道:“这地上的马蹄印还有草丛密集,蒙古主力骑军应该走这条路了。”
可以说,虽然谷壑众多,而且内里情况复杂,但是凭借一些经验还是看到批量骑军在草丛急行的蛛丝马迹。
当然,纵然不是也没有法子,只能碰一碰运气。
贾珩道:“随本帅来!”
随着其叙话,身后京营骑军大批跟进,打起火把紧随其后,此刻如果从高空向下望去,可见宛如一条蜿蜒前行的火龙。
其实夜中行军,还容易有着行军危险,但明月高悬,再加上打起火把,又是胜利之师追击败军,倒也不虞伏兵之险。
而岳讬与多尔济听到后方马蹄声乱,心头惶急,迅速翻身上马,催促马匹,向着谷口深处遁逃。
“发现他们了,是骑军主力!”身后传来汉军惊喜的声音,旋即是大批京营精锐汉军追击而来。
“噗呲!”
伴随着兵刃入肉的声音,闷哼声连连响起,惨叫声更是此起彼伏,分明是后方断后的和硕特蒙古骑士与京营骑军交上了手。
而在这时,身后渐渐传来汉军响彻山林的声音,高声道:“莫要走了岳讬!”
岳讬与多尔济面色倏变,道道匹练月光之下,枣红色的骏马上现出岳讬惊惶失措的一张面孔。
岳讬急声道:“兄长先走,我在后方抵挡汉军追击。”
多尔济闻言,急声说道:“贤弟,你这又是何苦?”
岳讬面上一顿,现出悲壮之色,高声道:“兄长,我已经连累兄长许多了,既然这卫国公想要我的人头,我今日交代在此地就是了!兄长听我的,回到海晏以后,可向准噶尔请求援兵,否则,以汉军攻势,一定会扫荡青海,蒙古诸部绝对挡不下。”
他先前的计谋被识破,导致和硕特蒙古大败,数万精兵丧命,又有两位台吉陷落军中,可谓损失庞巨。
今日若不与这贾珩决一死战,他岳讬有何颜面立足于天地之间?
说着,不等多尔济出言,岳讬大喝一声,朝左右高声道:“镶红旗旗丁何在?”
一时之间,周围此起彼伏响起应诺之声,大约有百十个亲卫牵动着缰绳,越众而出,低声说道:“旗主,在!”
这些都是岳讬在镶红旗的亲卫扈从,一路从辽东跟到了西北,可以说对岳讬忠心耿耿,都是镶红旗百里挑一的勇士。
“与汉军鏖战,我们来断后!”岳讬高声说道。
此刻,随着岳讬一声令下,催动胯下战马,跟在岳讬身后向着汉军迎击而去。
京营骑军此刻一根根火把被高高打起,伴随着松油火把噼里啪啦的滋滋之声,周围不时传来汉军与和硕特蒙古骑军的厮杀声,惊天动地。
看向那不退反进,过来增援的岳讬等人,贾珩暗道一声来的好。
他就知道岳讬是讲义气之人,可以说相比豪格那等杀妻向皇太极表明忠诚的乖戾冷血之辈,岳讬虽然足智多谋,但从历史上来看,岳讬是一个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