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不信,趁着碧秀还未回到慈航静斋,石先生可以去问问。”
石之轩十分多疑,黄药师说得这么笃定,加上他对碧秀心的了解,几乎有九成相信他。
“那黄先生这次为何来?”称呼已经从药兄转变为黄先生,异常疏离。
黄药师叹道:“只是希望石先生好好考虑几天。”
石青璇见两人对峙,心中十分紧张,她拿起茶壶,开始给两人沏茶,茶入杯中的清越如乐一般。
两人观其仪态,虽一张普通面庞,却给人一种移不开目光的美感。
黄药师露出浅笑,看着石青璇的动作显得缱绻多情。
石之轩却是一怔,和秀心的动作是那般相似。
石青璇将茶奉给黄药师,然后再拿起剩下一杯。
两人低头品茶,石之轩别过头去,碧秀心那个女人真的会这么蠢遭受这等折磨?
石之轩心烦意乱,石青璇柔声叹道:“石先生,碧姑娘一心求死,这次附骨针只是她的借口而已。”
求死……求死……石之轩的心沉了沉,被他破了剑心,又与他相恋,已然违背了静斋主旨,如今他又将她所关切的朋友下了蛊,她只怕遭受着难以想象地自我折磨。
随后,他的眼神狠利起来,这关他何事?他石之轩大业未成,怎会去为一个女人着想。
石青璇看在眼里,转头对黄药师说道:“我们走吧。”
黄药师扶起石青璇:“两月后,再与邪王一会。”黄药师说得掷地有声。
石之轩眯着眼睛目送黄药师和石青璇离开。
他倒是想动手,然后一了百了解决所有的事,可惜他没有把握留下黄药师。
想到黄药师和石青璇所言,石之轩皱了皱眉。
石青璇和黄药师出了寺庙,黄药师携着石青璇的手,走在悠长的小路上,两人都看着前路。
黄药师突然道:“你是希望石之轩去追你娘亲?”
石青璇停下脚步,低声道:“已经晚了,我的蛊毒定然让娘十分悬心,赶路的速度定然是她最快的,而且她提前走了三日若是他有心,石之轩的身法再好,也追不上了。他若是有心,就当继续追下去,甚至冒险至慈航静斋山脚等候。”
黄药师又问:“如果,他没有去追呢?”
石青璇抬起头:“他若是没有去追,就证明他的心中没有娘,娘最后为他而死,实在不值得。”
“青璇,我又被你骗了。”
石青璇心虚,强自镇定:“我何处骗你?”
黄药师盯着石青璇的眼睛:“你没有接蛊的法子,你想要血朱果,也只是你想让你娘回门派的借口对不对?”
石青璇松了一口气,猜对了一半,她还有余地。
“我真的能解蛊,这次可以以娘起誓。”
黄药师听了,他心知石青璇心中碧秀心的地位,她能以碧秀心发誓,证明他猜错了。原本被黑色渲染的心情变得开阔一些。
“那你为何唆使石之轩冒险?”
石青璇淡淡一笑:“在他对我做出这等事,娘岂会和他毫无芥蒂的在一起?如果,他敢去慈航静斋,又或是帮我解了蛊就不一样了。慈航静斋虽然危险,但是我有把握他绝对不会出事!至于他不去,也和什么没做一样。他和娘的缘分,总不会这般尽了。”
黄药师听得有理,石青璇握紧了黄药师的手,突然道:“我并不想死。”
黄药师抱紧了石青璇,在他听来,是石青璇对他解释她这次做出努力的原因。而石青璇的意思,却是想到娘和石之轩分开后,她可能消失在天地的事情。
“你不会的。”
石青璇的脸埋在黄药师怀里,慢慢闭上眼。
她的性命全系于石之轩的行动。他去了,就证明他的心里并不完全是算计,还是有一份爱恋。而以后的悲剧,她和黄药师将尽力阻止,若是还是失败,她也无怨无悔了。
许是心情之故,两人在田园上坐下,似乎并不想这么快回去。
萤火虫伴着夜风过来,石青璇拿出了玉箫,开始吹起箫来。
黄药师打着节拍,石青璇微微一笑,曲调变得异常欢快,黄药师也拿出玉箫相和,这一晚上,宽广的原野的知了没有再出声,整个天地似乎沉浸在这至美的箫音中。
远远跟着的石之轩看着两个相恋的人背靠着背吹着箫音,那时而睁开的眼神和他们脸上带着的微笑,足以让冰雪融化。
这是爱情?亦或是幸福?
这时候,两人站起来,玉箫舞动,同出一辙的玉箫剑法一齐使出。
箫史乘龙、山外清音、金声玉振、凤曲长鸣、响隔楼台、棹歌中流,衣袂飞扬,碧绿的虚影化成一团团妙影。
青衣如碧,使剑法的男女脉脉含情、眷恋缠绵。
两人间相互偷眼相觑,流露出男欢女悦、情深爱切的模样。
带使完剑法,两人睡到在原野上,两人的玉箫飞到上空。
两人的真气射入他们各自的玉箫,男的玉箫奏出了凤求凰,女的玉箫奏出了高山流水。
石之轩是懂乐音之人,如何听不出两人心中的喜悦和深情,他不禁想到自身,他与秀心相识后也常常乐音合奏,端的快活无比。
真气环绕在玉箫上,石青璇突然调皮的一笑,分出另一股真气要去扰乱黄药师的节奏,黄药师无奈,也分出真气前去阻止,不管怎么样,这凤求凰也得奏完才好。
石青璇见被阻止,分出三股真气过去,黄药师同样阻挡住,凤求凰的曲子还是未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