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姨娘已经让到了一边,小赵姨娘低低的一声惊叫,接着啧啧赞叹不已,前面架子上,一排放着七八个细白瓷罐,上面盖子盖的极严紧,小赵姨娘赞叹的,是孙姨娘已经掀开的一只,林仙草只闻到一股细细的清香,香味似清又浓,很让人舒服,看来这些细瓷罐里放的都是香料了,怪不得孙姨娘和小赵姨娘这么兴奋,女人么,最爱时装和香水!
阮姨娘忙挤上去,直直平平的叹道:“好香!是什么?我看看!”小赵姨娘让到一边,阮姨娘将鼻子直贴了上去,却闻得往后倒退出去叫道:“好臭!”王姨娘看起来是个极内行的,连看都没看一眼,扫了眼阮姨娘道:“这个香用一丝香,那么一罐子就臭了。”说着,眼睛却扫向旁边的罐子,这一排罐子上什么识记也没有,不过看样子王姨娘也不用人家做识记,打开上面的盖子,只微微抽抽鼻子,就一脸的了然,掀一只盖一只,只掀到最后一只,才带着惊喜满意道:“我就喜欢这个味儿。”
“这可是原香,王姐姐还会调这个?”孙姨娘盯着那只罐子,声调酸溜溜的笑道,王姨娘盖上瓷盖子,也不看她,淡淡的说道:“这样的好东西,调什么调?刮一点粉末就能用了。”林仙草茫然的抽了抽鼻子,能放进王府小库房的,必定都是极名贵的香料,既然是极名贵的香料,必定都是她从来没见过的,算了,她还是别露怯了。
孙姨娘却挪过去,亲热的捅了捅林仙草,抬起根妩媚的手指,柔柔的点了点一会儿远站、一会儿近前,挥着手扇着风闻个不停的阮姨娘低低笑着、满头满脸透着暧昧含糊道:“那个,别看楞,那才是个真识货的呢,我告诉你,我听……宫里……说过,那个,是正经的好东西,说是熏在身上,那个……男人最闻不得……”孙姨娘挨到林仙草身上不停的揉着搓着,羞涩暧昧的吃吃笑着,仿佛羞的说不下去了,这么个狐狸精,再这么暧昧的说这么个话题,只听的林仙草差点骨软筋酥。
“那是什么香?”林仙草实在忍不住,低低的问道,孙姨娘瞄着她媚笑道:“你竟不知道那个?那是当门子。”林仙草尴尬的嘿嘿笑着,她不是不知道那个,她是哪个都不知道!
“咱们拿点回去!”孙姨娘捅了捅林仙草怂恿道,林仙草正要答应,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咽住,它喵的!差点又中了美人计,这当门子什么东西她都不知道,怎么能拿回去?这府里,可是龙潭虎穴,何况如今又是非常时期,怀孕这事,她懂,这香料上头最容易出事,她也懂,再说了,窝在这么一群美人中间,她就算把自己熏成一大块香饼子也没用,还是安份点吧。
林仙草一边摇头一边后退:“我不会弄这个,这个香真是香,还是算了,我还是觉得花香好,那月季花的香味就挺好。”孙姨娘脸色变了几变,强笑了片刻,大约自己也笑的难受,干脆敛了笑容不客气道:“林妹妹真会说笑,这月季还有香味?我长这么大,还真是头一回听说,咱们府上难道少了妹妹的香料用?倒要用上月季了?这话王妃要是听到了,不知道有多伤心!”林仙草吸了口凉气,往后退了半步已经反应过来,看着孙姨娘笑颜如花:“各花入各眼,各香入各人鼻子,别说月季有香味了,从前我认识的一个姐妹,最爱闻茅房翻屎坑的那股子味儿,觉得那个香呢。”
“你!”孙姨娘听得呕了一声,指着林仙草气的眉梢倒竖,林仙草摊手道:“是真的,你看,我就知道,说给谁听谁都不会信,我可是亲眼看到的,我跟你说,没有亲眼见,你真不敢相信,她还最喜欢看这么长的蛆虫扭啊扭,然后……”
“闭嘴!你闭嘴!恶心死了!”孙姨娘连呕了几声,又气又急的叫道,仿佛林仙草也成了茅坑一般,捏着鼻子连往后退了四五步,气的长呼了口气,转头看也不看林仙草,昂然走了,林仙草茫然无辜的摊着手,满脸莫名其妙、仿佛根本不知道孙姨娘这脾气所为何来,楞哈哈的环顾着围了一圈盯着她看热闹的姨娘们嘀咕着解释道:“是真的呀,你看……真是这样,我亲眼见到的,我又没说什么……怎么就……”
赵姨娘一声没吭,笑容不变的转过头,沿着架子一路理着东西姗姗走开了,王氏事不关已、隔膜的看了几眼热闹,扭过头,四下看了看,招手叫了个婆子帮她寻东西盛她看中的那罐子香料去了,小赵姨娘看的扑闪闪两眼放光,见林仙草看向她,却慌忙扭过头,两只手忙碌的在架子上按来按去,阮氏正直着眼睛看的热闹,却被孙姨娘一把拉过去,连拉了四五步,然后头抵头不知道嘀咕什么去了。
一群姨娘再也没凑到一块,各自摸各自的,摸了大半天,好歹把库房里的东西都摸了个遍,林仙草看着,倒比进来前还乱了几分,理完库房出来,林仙草拎了根老山参,大家都拿了,她自然也不好空着手,再说,有便宜不要也犯不着,就盯着赵姨娘,拣最粗最大的老山参挑了一根,准备回去送给吴婆子炖汤补身子。
傍晚,林仙草将老山参拿给吴婆子,吴婆子捧着参细细看了点头道:“这么大的,倒真是头一回见,多谢你想着。”说着,将参送进屋,出来重又坐到廊下,两人喝着茶闲闲聊着天,风中阵阵花草香味吹来,林仙草闻了闻笑道:“谁说月季不香?嬷嬷闻闻……对了,正要问问嬷嬷,当门子是什么东西?”
吴婆子怔了下:“怎么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