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寂静无声,外面全是侍卫守着,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她也根本逃不出去。
半夜只觉口干舌燥,起身看碧玉睡得正熟,她也不为难,自顾自下了榻寻水。
坐在桌子旁,低头沉思,眸中尽是深幽,如今她日日都在齐署的眼前,插翅难飞,该如何寻办法逃开,碧玉虽处处帮她,她就算离开也不能拖累碧玉。
正想得入神,屋外传来一阵细的脚步声,转眼就消失不见,她秀眉一仰,略带惊奇,这么大半夜,何人在外面走?
若非是她听错了?
缓缓摇头,直觉告诉她绝无可能,方才定有人经过。
没有唤醒碧玉,她步伐极轻,细碎的步伐向着门边去,轻推开一条缝,黝黑的一片,并无人在外,好奇心唆使她出去看看。
不得不咬牙,推开门,侧身出去,摸着一旁得梨花木扶手,一步一步朝着楼梯的方向去。
她心乱如麻,极为谨慎,绣鞋也不曾穿提在手中,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待到路过第三个厢房,里头扑通一声引起她的注意,不得不停下脚步,耳贴近了门。
今夜客栈被齐署包下来了,这么大半夜,还有谁在此鬼鬼祟祟的。
由不得她多想,一阵熟悉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恭敬的愤怒:“王爷,属下已查清那日的刺客是六王爷派来的,那是一群死士,虽查不到端倪,属下却从侯爷口中得到消息,六王爷近日行踪诡秘,与无人门主私下多次相见,那群死士是无人门所出,与六王爷逃脱不了关系。”
倪妹一惊,里面二人竟是齐署与俞,这么神秘莫非有什么秘密?
一想到此,她又凑近了几分,细耳倾听。
“本王早已猜到是他。”齐署冷哼一声,语气极其冰冷。
“王爷,此行回京路上危险重重,那日的刺客无非是想置王爷于死地,如今王爷安然无恙,六王爷更不会善罢甘休,只是侧妃的消息,恐怕已经传入皇上耳中,王爷若要带侧妃入京,恐没有这般容易。”俞语气不温不暖,倪妹却可以听出俞似乎并不喜欢她。
里面沉寂了下来,齐署并未回答。
让俞一阵不明,着急道:“主子,她当真能帮上你?”
倪妹一惊,俞口中所言定是指的她。
她一直不明,齐署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为何偏偏要她一个嫁了饶女子。
这一趟没有白费,她兴许还能听见什么秘密。
只是里面不再有声音传来,显然是他们怕隔墙有耳。
故而又近了几分,只听隐约中齐署开口:“苑湘……”
噗呲一声,打断了里头的二人,凌厉之声传来:“谁?”
倪妹一咬牙,一粒花生在她的脚下碎了,色这么黑,她根本没看见,竟不知这花生坏了她的事,刚听到几个字就被发现了。
不等她多想,她趁里面之人出来时快速回了房,掩上门,惊醒了一旁的碧玉,冲着碧玉使了一个眼色便冲上了床榻。
碧玉还没开口,门便被打开,一股风灌了进来,倪妹背着身子一闭眼,压住了心底里的慌乱,平息了气息。
“王爷,你怎么……”碧玉连连起身,盈身行礼,略带不明。
“侧妃可醒来过?”
齐署语气微怒,盯得她背脊发麻,希望碧玉知晓她的意思,能帮她躲过一劫,若被齐署知晓她偷听了那么多秘密,她不会有好下场的。
碧玉缓缓摇头,盈笑道:“侧妃与王爷赌气连夜赶了两日的路,早就精疲力竭了,傍晚时用了膳就睡下了,不曾醒过。”
倪妹不禁松了一口气,碧玉当真是聪明:“王爷这么大晚还来看侧妃,想必是心疼侧妃,既然如此,王爷平日也别无侧妃赌气,侧妃性子急烈,累成这样也不愿求王爷,只能苦了自己罢了。”
灼热的目光让她微微瞥眉,莫非是齐署发现了什么?
这二楼厢房房间许多,都住满了女眷与不值夜的侍卫,齐署直接来了她的房,显然是怀疑她。越是此时她越要镇定,死咬着不承认,没有证据,怎么奈何得了她。
“是么?”冰冷的质问声响起,似是在询问碧玉,又是对着她的背影。
“那是自然,侧妃睡得很熟。”碧玉温柔一笑点头。
房中沉寂了下来,只剩下三饶呼吸声,倪妹压住不安,紧闭双眸,心中埋怨为何他还不出去。
不等她多想,齐署的脚步声扬长而来,她不禁心中一颤。
脚步到了床榻前停了下来,再而传来绣鞋挪动的声音,他的身子蹲下,修长的手指落在鞋间的玉珠上,远处得碧玉脸色一白,眼睁睁地看着王爷将侧妃的绣鞋转了个方向。
倪妹的脸色也微微一变,自恼一声,该死的,方才走得急,绣鞋随意一放,竟忘了将鞋跟放在了外面,两只凌乱,一看便知是慌乱爬山榻,来不及摆放。
“侧妃性子大咧,一向如此乱放,不同寻常女子,奴婢伺候侧妃这么一段时日,不仅是绣鞋,还有衣裙都是乱放……”到此处,碧玉跪下身去,惶恐地磕头,“王爷,是奴婢伺候不当,因赶路太累了便没有收拾妥当。”
齐署不曾言语,待到摆放好了绣鞋,方才起身,嘴角微扬,笑容肆意:“碧玉,本王一向看好你,只是近日让本王太过失望。”
倪妹一惊,齐署明明知晓是她偷听,为何要迁怒碧玉,她不能让碧玉受委屈,一想到此,她便睁眼准备起身,只是那道冷如冰峰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打算。
“你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