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松开白柠的手腕,他蹙了浓眉很快就舒展开来,叹一口气:“孩子,他有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权利,白柠,如果。”他眯了黑眸,低沉嗓音有些干,似乎艰难:“他能活下来,那就别放弃。”
白柠只觉得心脏被撕裂,她看着顾琛,手指紧紧攥着。脸色表情一寸寸的冷了下去,抿了抿嘴唇。
“我是后悔了。”
好长时间后,顾琛似乎想要笑,扯起嘴角只是露出个无奈的表情来,叹一口气:“白柠,今天我听他们叫你嫂子。”他的眼睛眯的很深,看着白柠却又像是透过她在看别人:“听着还挺舒服。”他嗤笑一声:“白柠,我真想娶你,如果……”他顿了一下,才摇摇头抬手放在额头上,遮住了那双漆黑的眸子:“我现在恐怕也早结婚了。”
白柠一直没有说话,前面的司机也像是开启了自动隐身功能。
安静的令人心慌,有些喘不过气。
“还是喝多了。”
沉闷的笑声从他的喉咙里发出来,也许是夜太沉,也许是情绪刚刚好,他那少的可怜的伤感情绪都被调动出来:“竟然说这些。”
白柠看着他的模样,只觉得他自作自受可怜也是活该。
一点都引不起同情。
“走吧,走吧,走。”
顾琛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有些烦躁,摆了摆手:“还站着做什么,回去吧。”
白柠转身就走,连头都没回。
顾琛看着她的背影,半响后长长叹一口气。
如果她活着,现在他的儿子恐怕都上小学了。难得心里泛酸,眯了黑眸摸出一根烟叼在嘴上点燃狠狠吸了一口,尼古丁在胸腔里蔓延,顾琛靠在座位上。
“顾总?回去?”
前面开车的小刘小心翼翼询问。
“回。”
顾琛侧头看着窗外浓郁的化不开的黑暗,铺天盖地的压下来,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时间都过去了这么久,这么久了,久到这个世界都遗忘了有那么一个人存在。
烟头不知道什么时候烧到了手指,他才恍然大悟。
人生过去了大半,到底想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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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白柠刚刚出了卧室门就见一身酒气的白子墨从楼上摇摇晃晃走下来。四目相对,白子墨吓得差点没从楼梯上滚下来,瞪大了眼睛见鬼似的看着白柠:“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白子墨还穿着昨天那身衣服,皱巴巴的酸菜似的。顶着乱七八糟鸡窝似的头发,眼睛下面有明显的淤青,是没睡醒的模样。脚上趿拉着两只不一样颜色的拖鞋,再加上一脸惊恐,十分滑稽。
白柠挑了眉毛:“昨晚喝到几点?”
白柠昨天下午直接办了出院手续,反正她现在不用出院也没什么,回家洗澡换了身舒适的衣服。头发扎在脑后,是清爽利索的模样。
“不知道的还当你被人蹂躏了。”白柠挑了下眉毛转身往楼下走:“还没睡醒吧?下来做什么?”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白子墨脑袋稍稍清醒一点,抬手狠狠揉了脸颊,觉得自己头发都要竖起来了:“我怎么不知道。”白子墨有点崩溃,昨晚他在房间里看文件,越看心里越憋火。闷不吭声的喝了几瓶酒,也不知道自己是几点睡得,反正家里就他一个人,怎么折腾也没人知道。
不料想,总有变故,白子墨脑袋有些疼。
趿拉着拖鞋往楼下走,他渴的嗓子冒烟:“你出院了?手怎么样?”
张阿姨在医院照顾妈妈,屋子里十分冷清,白柠下楼到厨房遛了一圈:“昨晚回来的,手还好吧,回头再找个医院做检查。”白柠昨晚回来看到家里没有一个人,以为白子墨早就睡觉。
倒是没想到,他会窝在房间里喝酒。
“别喝凉水。”白柠翻着冰箱找吃的,白子墨探身从冰箱里抽出一瓶水就要灌下去,白柠皱眉:“不想胃疼就放下那凉水,去接温水喝。”
直接夺了白子墨手里的水扔回冰箱,翻了两盒牛奶和一碟豆包。白柠不会做饭,可热奶还是没问题:“你身上都是臭的,赶快喝了水去洗澡。”
白子墨脸上红了一下,梗着脖子恼羞成怒哼道:“话还真是多!”
白柠找了个杯子给他倒水,添了点蜂蜜进去:“马上出去办事,别拖拉,你去楼上洗澡。”
白子墨接过水杯喝了一大口,温热的水滑进胃里,他靠在门板上神态颓废,撩起眼皮:“办什么事?你昨晚去哪里了?几点回来的?”
白柠到处找奶锅,家里厨房她很少来,还真是手忙脚乱。闻言扫了白子墨一眼,嫌弃道:“赶快去洗澡吧,臭死了。”
白子墨俊脸顿时冷了下去,黑成了锅底,仰头喝完杯中的水,啪的一声把杯子放在了橱柜上,扭头就走。
白柠实在没有做早餐的天赋,牛奶煮糊了,黑乎乎的漂了一锅。嘴里叼着的豆包啪嗒就掉到了地上,麻痹!太虐了!
连忙把黑乎乎的牛奶倒进了水池里,奶锅扔在一旁,就听客厅里白子墨大惊小怪的喊:“白柠,你在家里做什么了?这是什么怪味!”
白柠反手直接把沾了厚厚一层黑色污垢的奶锅扔到了垃圾桶里,抿了抿唇,出了厨房往外面走:“赶快换衣服,出去。”
白柠是饿的不行,无奈实在没有做饭天赋。
白子墨头发还是是湿的,身上裹着浴袍横了白柠一眼就冲到了厨房,他实在很好奇白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