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柠半夜里恶心想吐,趴在马桶上吐了半响想出去喝口水,谁知道刚刚走到门口一阵儿眩晕就直直栽倒在地,不省人事。
她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姥姥去世,她看到姥姥的尸体一句话都没说一头栽倒在地。昏迷了两天,老家规矩守灵三天,白柠跪在姥姥的灵堂前,她对来宾磕头。不哭不笑不吃不喝磕头,林薇抱着她哭,白柠却始终没有流眼泪。梦境一个接着一个,郑开追她的时候正是樱花盛开的季节,s市最有名的大学里种满了樱花,盛开的季节格外热闹,白柠是个对感情特别迟钝的人。郑开对她极好,记得每一个节日,白柠曾经以为她会和郑开会像所有的大学恋情一样,毕业结婚生孩子经营着小日子,也许不会很富有,可是有情饮水饱。她相信日子不会过得多差,她相信郑开的能力,他是个有梦想有追求的人。
郑开确实是有梦想有追求的人,他最后还是选择了一个更接近自己梦想的路,追求那个富家女,只因为,白柠是个小门小户的孤女,而那个女人娘家有钱前途无量。
他把自己的爱情都算计进去了,只为了那所谓的梦想。
白柠讨厌这个梦,她想脱离可无论如何都不能醒来。郑开那个人太自私,拥有爱情的时候他渴望事业,拥有了事业他又想回头去追求当年美好的初恋。人啊,哪能得了所有,失去就是失去了,无论你怎么懊恼都是无用。白柠看不起郑开,他追求事业也罢了,却因为私心毁了两个女孩。既走了,何必回来?既抛弃了,何必留恋?男子汉就要拿得起放得下,扛着肩膀上属于自己的责任。
白柠想要离开这个梦境,画面忽然一转,顾琛站在她面前,阴沉沉的看着她:“白柠,你不是很能耐么?你倒是跑啊?”
白柠往后退着,身后是万丈悬崖,风吹动着脚边的碎石,白柠只觉得下瞬间自己都会被吹落。坠落万丈悬崖,死无葬身之地。牙齿打颤,白柠一步一步往后退着:“你不要过来。”
顾琛穿着纯黑的衬衣,他像是地狱走出来的修罗,扬起唇角是个嗜血的冷笑:“我说过,你逃不掉的,我看中的东西,还从来没有得不到。”
他的脚步沉稳,踏在黑色的岩石上,冷眸盯着白柠,漆黑看不到底,却充斥着隐忍的怒:“我纵容你,却不是容忍你背叛我!”
“我没有!”白柠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怕顾琛,她可以和顾琛拼命拼的你死我活,可以反抗用尽全部力气反抗,可是梦里的自己只一步一步往后退。碰到石块,白柠差点摔倒,碎石块落到了悬崖下面,掉进了漆黑无底的黑暗里,风声在耳边呼啸。
“白柠,我要得到你,就一定会得到你!”
他忽然朝自己扑过来,手里是明晃晃锋利的刀刃,他要杀了自己。
“顾琛!”
白柠想要和他说理,想要和他解释这一切,可是顾琛根本就不停。他的黑眸中全然是恨意,手中的刀就贴着白柠飞了过来。白柠疯了一样转身就跑,悬崖边缘就那么一个位置,突然踩空身子失重后仰,重重的摔了下去。
“啊!”
白柠猛地坐起来,她不想死。
“白柠?”
突然肩膀被握住,白柠脑袋还是混沌根本分不清楚梦境和现实,她慌里慌张的往一旁躲手背上骤然发疼,就听一个声音叫着:“白柠,你要做什么?扯掉了输液管。”
白柠陷入梦魔无法清醒,她只想拼命的离开这里。突然肩膀被握住,疼神经复苏一瞬间全部涌入了大脑,眼前一道道的重影根本看不清楚,就听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喊:“白柠,你看着我的眼睛?你怎么了?你是不是疯了?你还认识我么?”
白柠被晃得恶心,想要推开他可被握的很紧,怎么都挣扎不开。浑身酸疼没有力气,白柠实在没忍住张嘴就吐了出来,恶心是一连串的,一旦开了闸口就不受控制的吐了起来。
“啊!”
白柠耳鸣中听到一声惨叫,可是顾不上了,她难受的紧。趴在床沿上吐得天昏地暗,一直吐到胃里再没东西可吐才干呕了两下,挂在床边浑身没一丝力气。
“医生护士?”白柠视线渐渐清晰,费力的仰起头看到一身污秽的白子墨冲出了病房,声音几乎是嘶吼的。白柠的脑袋晕沉厉害,感冒的时候反射弧特别长,好长时间她忽的弯起了嘴唇:白子墨肯定是恨死了自己,那么臭美的人被吐了一身。
白柠的清醒没维持多久,医生护士进来忙着量体温扎针,白柠被喂了一点水。她靠在枕头上关节都在疼,狠狠咳嗽了几声,差点没把肺咳出来:“我怎么了?”
“高烧,肺炎。”
医生冷冰冰的丢下这两个词,转身继续忙碌:“让家属来把这里收拾了,弄得这么恶心。”
白柠躺在秽物中间也不觉得恶心,她实在累得很,连动一下手指的力气都没有。喉咙发痒,呼吸都有些困难,她没忍住又发出一连串的咳嗽,肺里难受,胃里空虚发疼,又十分恶心可没东西可吐。视线越来越模糊,她只隐约看到一个身影又冲进了门,急匆匆的嚷嚷:“我姐怎么回事?白柠怎么突然就吐了呢?吃错了药么?不会更严重吧?”白柠动了下嘴唇,却没发出声音,弯起嘴唇。
还好,子墨在,她的弟弟。
白柠本就虚弱,被医生折腾了一遭就又吐了。她眼前一阵阵的白光,脑袋里嗡嗡的响,别人说话也听不大真切:“怎么办?她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