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柠是在一周后出院,胳膊上还打着石膏,面对落叶满地的秋天,白柠眯眼瞧着太阳半响后深吸一口气,心思渐渐沉了下去。
白子墨拎着她的行李快步走到一旁的垃圾桶前扔了进去,噗通一声响白柠回头看过去,皱了眉头:“为什么要扔?”
“以后再不来医院了。”
白子墨从口袋里掏出车钥匙往前走着,步伐轻快:“那些晦气的东西要来何用?”
白柠抿了抿嘴唇,回头看了一眼医院,她在这里待了很久。她在医院失去了很多东西,父亲,母亲,肚子里未成形的孩子。摊开手掌心,一道狰狞的疤痕横居。心脏钝钝的疼,深吸一口气。
“楞什么?走啊。”
白子墨回头看到白柠还站在原地,皱着眉头不耐烦道:“你那些东西我给你买,别看了。”
白柠低头看了看脚尖,才往白子墨的方向走:“有钱任性。”半响后扯起嘴角露出个笑:“还得来医院呢。”她抬起胳膊:“我这还打着石膏呢,拆的时候要来。”
白子墨抬手揽住白柠的脖子,竖了眉毛:“废话真多啊!”
车子平稳的行驶在马路上,白子墨开口说道:“我订了包厢,一会儿先过去吃饭。”
白柠看着窗外,窗外的世界在太阳的照耀下闪烁着白光:“去妈妈的墓地。”
白子墨脸色的笑一下子就消失了,握着方向盘的手很紧。骨节微微泛白,白柠收回视线看着他的脸,表情平静的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我连妈妈的尸体都没见到,快一个月了,眼看着冬天都要到了。我去看看她,子墨,开车过去吧,你难道不想去看看么?”
她没为妈妈披麻戴孝跪灵堂,她没有为妈妈做一件事,在她醒来的时候妈妈已经变成了骨灰埋在了陵园。深埋地下,再也不会叫她一声。
“我想她了。”
半响后,白柠的脸贴在车窗上声音很轻:“如果可以,我真的希望用自己的命换她。”爸爸去世了,没有人在乎她了。白柠在乎,顾琛那句话深深的刻在她的心脏上,无时无刻不再割着她的心脏。
她在乎妈妈的命。
从陵园出来已经是中午一点,白柠和白子墨都没有哭,他们一同上了车:“我想进公司,你给我留一个职位。”
“好。”
用餐的地方是b市比较有名的一家,白子墨和白柠一同从停车场出来,刚刚走到门口迎面就撞上个熟人。真是巧的很,四目相对,陈东开口:“白柠。”
视线掠过旁边的白子墨,最后看向白柠:“出院了?”
原来他也知道自己的事,那白柠也就不用装了,点了点头:“嗯。”
陈东是往外面走,他旁边还站着几个人。
“胳膊怎么了?”
陈东用下巴示意,指了指白柠胳膊上的绷带。
“骨折。”
白柠笑了笑,陈东穿着一件灰色呢子外套,白色衬衣,他也笑了起来,微微眯着眼睛:“以后小心点。”他的语气温和,是实实在在的关心。
“谢谢。”
“吃饭?”他看了眼身后的酒店:“不耽误你了,回头有时间再聊。”
“好,一定会有机会。”
陈东随着那几个人往停车场去,白子墨收回视线偏头看过去:“这人是谁?”
“陈东,顾安平的秘书。”
白子墨皱了下眉头就没再说话,饭吃到一半白子墨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连忙接通:“什么事?”
白柠也停下筷子看过来,白子墨表情渐渐凝重,突然一排筷子怒道:“什么?我马上过去。”
“怎么了?”
“东城工程出了事故。”
白氏靠着房地产起步,工地上出了事故,这可不是小事,白柠登时就紧张起来:“什么时候发生的?现在过去公司还是工地?”
白子墨站起来拿起自己的外套:“你在这里吃,我得回公司一趟。不是现在发生的事,不过是现在被捅了出去,靠!”
“等着,我和你一块去。”
白子墨最近在公司的处境白柠比谁都清楚,不然这件事也不可能现在兜不住了才报上来,匆匆忙拿起自己的包就往外面走。“这是大事,市政府对建筑安全方面抓的很紧,如果有个闪失恐怕这个工程都进行不下去。”
白子墨咽了下喉咙,回头看她一眼,喉结滚动:“那走吧。”
他快步朝外面走去,边走边穿衣服:“你上次让我开除几个人,倒是起了一点作用,可是公司的摊子太大。肮脏猫腻太多,一时半会真的无处下手。”
“一样一样来,不急。”白柠觉得这事恐怕有些严重,可是她现在确实不敢给白子墨太多的压力:“罗马不是一天就能建成。”
“我知道。”白子墨走的很快,手指飞速的扣着衣扣。下楼结账,两人往停车场走。白柠掏出手机快速搜索关于白氏的新闻,果不其然。头条新闻就是白氏粗制滥造缺乏安全意识,现场发生意外,两名工人从建筑楼上摔了下去,当场死亡。白柠倒吸一口凉气脑袋渐渐冷静下来,上了头条新闻,这件事现在才传入白子墨的耳朵里,在白氏有几个人拿白子墨当总经理?
白柠抬手按着眉心,深吸一口气:“子墨,这事恐怕麻烦了。”
工地上一旦发生事故,所有的原因最后都会变成社会问题,白柠刷着下面的评论已经一门倒的骂着白氏集团财大气粗建筑的楼盘有问题。这个房地产低潮的年代,发生这种事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