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在班长的带领下二喜跟着同班战友回到寝室,三十三人的大寝室内,住着归属一个排的全部士兵,其中新兵班长三人,剩余的全部是新兵蛋子。
二喜住在左侧贴着墙壁第五个位置的上铺,下铺则是一个熟人,季德旺,没有想到能够跟季德旺分到一个排的二喜看到季德旺的时候脸上闪过一丝惊喜,毕竟有一个相对熟悉的朋友还是比较不错。
而二喜同样在季德旺的脸上看到了欣喜,要不是划分完寝室直接赶往食堂,二喜还真想跟季德旺说几句话,而回到寝室,已经临近熄灯时间,拍着巴掌的班长带着本班新兵赶往洗漱池,简单的梳洗了一下后,熄灯哨声响起,叮叮当当中,被班长大声吆喝的新兵们不管洗完没洗完,端着脸盆又回到了寝室。
躺在自己的床铺,摸着身上厚厚的绿军被,二喜脸上有着不自知的笑意,蹭了蹭头下的枕头皮,二喜闭上了双眼很快沉沉睡去,或许是回到了熟悉的环境,或许是知道圆梦了,二喜睡的很沉很沉,沉到没有了往日的美梦,沉到第一次打起了呼噜流出了口水。
第二天清晨,天还没亮,一夜好眠的二喜睁开了沉睡了一夜的双眼,入眼的黑暗让二喜抿了抿有些发干的双唇,习惯性的刚想使劲抻抻懒腰,手臂碰触到的冰冷让二喜想起了此时已经回到了军营,二喜顿时小心翼翼的收回手臂不让自己的动作过大影响到下铺的季德旺。
躲在被窝里想着即将开始的新生活,二喜的嘴角又露出了笑容,隐藏在黑暗中的憨笑有着掩饰不住的欣喜,二喜是真正从心底觉得高兴,熟悉的环境让二喜感觉好像大夏天喝了井哇凉水似的浑身上下透着说不出的舒爽,尤其是让二喜感觉到窃喜的是二喜看到了熟人,虽然二喜还没有闹明白为啥以前的指导员变成了现在的新兵排长,但熟悉的笑容熟悉的眉眼还是让再三确认后的二喜知道自己没有认错人。
就在乱七八糟也没有个准确方向瞎想的二喜感觉躺的有些发僵的时候,起床铃声终于响起,听到铃声的那一刻,二喜眼睛一亮,蹭的一下坐起身,吧嗒一声灯亮了,高高的坐在上铺双眼发光脸上明显带着喜气的二喜好像万绿丛中的那一点红顿时吸引了三个班长的注意。
三个人对视一眼扑哧一下笑了,二喜所属一班班长李向东笑呵呵的下地套上衣服,走到二喜床前,看着明显有些发糗的二喜,“行了,下来吧,你可够精神的。”
嘿嘿的傻笑了几声的二喜在李向东带笑的注视下赶紧套上肥大的新军装又把被子叠上,这一次,心里暗暗警惕的二喜没敢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而是如在老家似的把被子规整了一下。
李向东扫了一眼二喜农村大炕头的叠被子方式,失笑的摇摇头,走回自己的床铺,快速的叠出一个规整的豆腐块后把所有新兵的床铺看了一遍,而与此同时,三个新兵班长同时查看了本班新兵的内务情况,三个人碰头后互相苦笑了一下,传递了一下消息后组织新兵出操。
好在入营的第一天,所谓的出操也仅仅是绕着操场跑了几圈,虽然喘着粗气但这个活动量完全在二喜承受的范围内,脚步还算轻快的跟着班长回到寝室,洗漱后,紧接着赶到食堂吃早饭,依然吃了个小肚溜圆的二喜没有看到一个桌子上同寝室新兵杜明辉不善的目光。
早饭过后,训练营给所有新兵上了一堂思想政治课,从集团军的发展史到军人的职责,从军人的职责说到新兵三个月所需要掌握的技能,从新兵技能说到新兵之间展开的竞争,一上午的时间,一动不动坐在操场地上的二喜没感觉到冷到感觉屁股尖疼,当思想政治课终于结束的时候,二喜悄悄的松了一口气。
午饭过后,回到寝室的班长再次拍起了巴掌,所有人看向站在寝室前头靠近门口位置的三位班长,脸上有着疑惑,李向东上前一步,“一会所有的行李将封库,除随身换洗内衣裤外全部封好。”
李向东的这一声顿时让二喜脸上一僵,二喜呼啦一下想起了自己的那些钱,原本按照二喜的计划是把钱存到信用社,可因为年龄的关系没有存上,而回到家还没到半天,王金花不知道从那里知道了宋城带二喜存钱的事,晚上就来打听,虽然被苗桂荣顶了回去,但也把二喜想要把钱留家的计划打断。
用宋城的话是宁可扔大道上也不能让王金花惦记走,二喜琢磨了一下,本来因为当兵,自己名下的五亩地就已经给老两口找了不少麻烦,这钱要是真留家,那可真就是一点消停日子没有了。
无奈下,二喜只能同意宋城所说的穷家富路全带着,整整两万块,这要是真的丢了,二喜估计能心疼死,曾经经历过一次新兵营的二喜知道现在对钱对物品管理的并不是很严格,新兵带多少钱,怎么花,部队不会过多的干涉,真正对钱物管理严格实在两年后,也就是九六年,当然,部队不管,你要是真丢钱了,也不能闹着找领导。
正是因为这样一个疏漏,曾经的新兵营发生过很多起因为丢钱丢物打架事件,正是因为这屡禁不止的打架事件才促使了后来的严管。
现在虽然说着封库,但二喜可不敢相信身边这些不是陌生人的陌生人,抬起头看了一眼催促的李向东,二喜急的额头渗出了汗珠,咬咬牙,二喜想到了现在的排长曾经的指导员苏景宏。
那是二喜在这座大军营唯一熟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