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柳婧道:“行了,我们随便转转吧。”
“是。”
众人看热闹看到这里,已是大为满足,因此这一声回应也特别爽快。
马车转过弯,朝着汝南正街上驶去。
望着街道上川流不息的来往行人,明明邓九郎离开不过几日,可柳婧却觉得,这时间已过了数月一般。
刚才,她在柳行风面前是信誓旦旦。说得有头有理,可接下来要怎么做,其实她还真没有想好。离开汝南是一定的。只是什么时候离开,离开后要到哪里去,她直到现在还没有想好。
沉思了一会后,柳婧轻叹一声,道:“停下吧。我想走走。”
“是。”
柳婧这一走,便走了足足二三个时辰。她累了就在酒楼上歇歇,随便点一盅酒胡乱喝几口,一恢复力气,便漫无目的的闲逛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个护卫凑了过来。轻声说道:“大郎,天色不早了。”
柳婧一看,竟是太阳已经沉入地平线。最后一缕残霞都在散去,马上,夜幕便要笼罩汝南城了。
点了点头,柳婧说道:“那我们回去吧。”
“是。”
回去后,柳婧泡了一个澡。吹了一会箫后,踩着月光。来到了柳父的书房里。
柳父一直有夜间读书的习惯,他们一家子,有自吴郡得来的那二千余两金打底,这辈子便是什么也不做,一家人也可以衣食无忧。所以不必像在吴郡时那么节俭,那蜡烛柳父是用得起的。
听到女儿的脚步声,柳父温声唤道:“进来吧。”
“是。”柳婧走了进去。
柳父朝她招了招手,道:“婧儿,给父亲斟酒。”
“是。”
在柳婧不紧不慢地忙活中,柳父突然问道:“是不是决定离开汝南了?什么时候走?”
柳婧的动作一僵,过了一会,她摇了摇头说道:“还没有想好过哪里,不过应该就在这几日离开。”
柳父微笑道:“既然没有想好,那就去游学吧,到开封,长安洛阳都走走,看看各地风景,多结交几个儒生朋友。”
柳婧一怔,停顿半天后,她低声道:“我再想想。”
几乎是她的话音刚落,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不一会,柳行风的声音远远传来,“你家大人可在?”
“大人在书房里。”
“文景呢?”
“大郎在大人那里。”
“行,那我自己过去。”说话声中,柳行风脚步加快,不一会,他馐保停下脚步吩咐自己带来的人,“你们侯在外面。”
“是。”
应答声中,柳行风吱呀一声推开了房门。
他一进来,便带来一股夜间的凉气。对着柳行舟和柳婧的目光,他的脸色有点复杂。
见他表情不对,柳婧站了起来,她施了一礼后,连忙问道:“三伯父,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柳行风点了点头,他在另一侧榻几上坐下,伸手接过柳婧奉上来的酒水,仰头喝了一大口后,他把酒盅朝着几上一放,转向柳婧严肃地问道:“文景,你坦白点跟你三伯父说,你与那邓九郎,到底是什么关系?”
这话一出,柳婧父女都是一怔。与父亲对视了一眼后,柳婧转向柳行风,沉吟着回道:“我们早在吴郡时便已相识。”
柳行风皱着眉头劈头问道:“可有私情?”
柳文景身为一介‘男子’,邓九郎也是一男子,不管外人如何说来,做伯父的这样问,分明大失体统。当下柳父喝道:“行风,你在瞎说什么?”
“我瞎说?”柳行风方正的脸上露出一抹苦笑,他说道:“只怕到了明天,整个汝南,整个豫州的人,都会问这句话了。”
柳父一惊,他身子坐直,沉声问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柳行风苦笑起来,他从袖袋中拿出一卷文书,把它扔到柳父的书案上后,说道:“这是张大人递给我的。说是飞鸽传书发来的信函,上面还有官印,是正正式式的官场文件。”
柳父与女儿对视了一眼后,不等柳婧伸手。他先一步拿过那文书翻看起来。
才看了一眼,柳父腾地站了起来,蜡烛光中,他脸色大变,气得几乎都在颤抖,“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
柳婧一见,心惊了下,她连忙问道:“父亲,发生了什么事?”
柳父也不知恼了她哪一点。瞪了她一下后,把那文书一扔而来,喝道:“你自己看。”
柳婧连忙接过。
展开文书。她看到的是一个盖了密密麻麻,足有六个或私人或官家章印的信件。而那信件上,以一种凌厉带杀气的笔锋写了数百个字,“柳文景者,原吴郡阳河人氏。现迁入汝南,其家中一父一母二妹,父名柳行舟,大妹名柳婧,二妹名柳萱。
章和十四年,柳文景自愿卖身于南阳邓擎。后擎念其功高,解去身契。章和十五年,柳文景以才高拜入南阳邓擎门下。为其门中清客。
柳文景为人,聪慧多智,极得邓氏擎郎之心。今邓氏擎郎告诫天下,终柳文景一生,婚配举止。需经其主。若有敢阴助者,邓氏擎郎与其不死不休!”
在这么一封文字荒唐。那一个个章印却份量重得惊人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