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大夫这样说了,一屋子的人才算松了一口气,田氏很客气的让丫鬟带着大夫去小偏厅开药方,然后又让张氏带着剩下的丫鬟都去外面。张氏一面往外走,一面心中冷笑,果然家丑不可外扬,连她这个嫂子也要避讳着。
等屋子里就剩下了田氏、陆连垣和昏迷中的李氏,田氏从床沿边起身做到了椅子上,“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平白无故她怎么会突然晕了过去?”
陆连垣虽然年纪不小了,可在他娘面前仍然像个孩子,低着头,低声说道,“前几日孩儿去了怡香楼…”
话还没说完,田氏就皱着眉头打断了他,“你这孽障,还真长本事,学会去青楼了,怪不得你媳妇儿会气成这样,她好歹是公主出身,不管以前得不得先帝宠爱,你也要顾及她的脸面,这事若是传出去,你让她还怎么立足。”
李氏虽然平时为人做事略高傲些,可也算是个听话的媳妇,再说了这是田氏唯一的一个亲生子的正房,离了她就是张氏了,所以无论如何,这次也得先责骂一番那个不争气的儿子再说。
“儿子知错了,可是儿子也不是有意的,只不过几个好友在酒楼喝了一阵子酒,我有些醉了,才被他们拉去了怡香楼,又在那里喝了几杯,所以才宿在了那里,本以为这事没人知道也就算了,可今儿她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回来就跟我闹上了。”
田氏仔细回想,午膳后说起武哥儿的亲事的时候,李氏还没什么异常,结果回到知秋阁就开始发飙,一定是在路上出的事,想必也跟张氏脱不了干系,不过这毕竟是事实,也不是追究到底是谁嚼了舌根子的时候了,还是先将李氏哄好再说。
“你有意也好,无意也罢,总之是你的错,你就要跟你媳妇儿请罪,咱们是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不是小门小脸的,去青楼不是什么体面的事,你若是觉得李氏伺候的不好,哪怕在丫鬟中挑一个开脸,纳个通房便是了,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以后决不能再有这样的事了,知道吗?”
陆连垣也耷拉着个脸,先是听了媳妇儿的责骂,接着又是亲娘的训斥,自然不会有好脸色,“一切都听娘的,孩儿再也不敢了。”
田氏理清了前因后果,又听大夫说李氏没什么大碍,于是便从椅子上起来,“看情况,她还得再过一会儿才能醒过来,我也不在这儿杵着了,等她醒了你就遣人来东院喊我。”
陆连垣答应着,恭敬地将田氏送出屋外,这边张氏见状也过来了,田氏便带着张氏离开了知秋阁。
田氏心里清楚,嚼舌根子的事跟张氏脱不了干系,于是也没有什么好脸色给她,一路上也不说话,到了东院门口,正巧枯枝上落了几只灰雀,叽叽喳喳的叫唤个不停。
田氏指着那几只灰雀就对莺儿说,“这样聒噪,若是再乱叫,还不如找人拔了它们的舌头去。”说完,也没跟张氏知会一声,就径直进了东院的大门。
张氏自然听得懂婆母的意思,不过也没敢出声,只是讪讪的回了春雨轩。
到了掌灯时分,李氏才苏醒过来,可这一醒不要紧,知秋阁里又出了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