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天成听到毛杰的话后,疑问道:“毛老爷,抓到高知府家的幸存者是好事情啊,怎么反而不好办了?”
毛杰淡然一笑,解释道:“如果没有幸存者,你觉得蟋蟀会怎么做?”
“要是没有幸存者的话……”祖天成思考了一会,回答道:“老爷会严加审讯被抓到的凶徒,然后定个罪名请万岁发落。”
“这就对了,你想想,我们现在的全部实力就仅仅是蟋蟀手下的几百锦衣卫。反观我们的敌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一府的知府灭门,他们出动的人手绝对不少。”毛杰来回走了两步,抬头道:“如果我料想不错,这里面应该有官家的事。”
“毛老爷真是料事如神啊!被抓的这伙凶徒正式河南卫的官兵,领头的还是个千户。”祖五郎连忙道。
毛杰点点头,继续道:“这就对了,一个河南卫千户,我猜想他即没有兵部的调令也没有都指挥使司的手令,对吧?”
祖五郎使劲点点头,说道:“是的。”
毛杰沉默了半晌,长叹一口气,道:“哎,我终于知道了,想要我命的并不是两伙,而是三伙。”
“三伙?”祖天成奇道。
“嗯,雇佣付剑刺杀我的是一伙,高知府及其背后一伙,还有就是都指挥使司及其背后一伙。”毛杰每说一伙伸出一个手指头,最后将三个手指头收起来,继续道:“高知府的背后主使好猜,不是福王就是郑贵妃,可是都指挥使司的背后之人却不易猜,而雇佣付剑刺杀我的那一伙是根本无从下手的。你说说有这么多敌人,是大事化小呢,还是鱼死网破呢?”
祖天成听后,吐了吐舌头,道:“怎么这么麻烦啊!我都听迷糊了。”
祖五郎也点头道:“我也是。”
“呵呵,不用迷糊,这只是第一个麻烦。”毛杰呵呵一笑,说道。
祖天成撇撇嘴道:“这才是第一个麻烦啊?”
“当然,还有一个麻烦就是如何处置高知府的幸存者。高知府可是已经撕破脸想要我性命的人,他的儿子和忠仆该怎么处置呢?”毛杰问道。
“我看不如……”祖五郎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当然不成,这样一来就会说我们公报私仇,甚至会有人跳出来说这个灭门案就是我们做的。所以,蟋蟀不但不能杀了他们,反而还得好好的保护起来,你说麻不麻烦。”
“既然杀不了,那就放了。”祖天成说道。
“放?如果被都指挥使司及背后之人派人杀了,他们必然会大做文章,少不了往咱们身上泼脏水;要是没被灭口,等着他们去京城告咱们御状?”
“那你说该咋办?”祖天成是在没招了。
“呵呵,等蟋蟀回来,让他头痛吧。”毛杰呵呵一笑,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慢慢品起茶来。
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宗帅领着付剑和祖二郎押着一个中年人和一个孝进来,宗帅快步走到毛杰面前,一把抢过毛杰的茶杯,一口气将杯中的茶水喝掉,对着毛杰道:“人我抓回来了,善后工作交给你了。”
毛杰听完一愣,随后笑道:“呵呵,我刚才分析了好几种你处理此事的可能性,偏偏算漏了这一点,你也真够无耻的。”
宗帅脸不红心不跳的拍着毛杰的肩膀,深情的说道:“好兄弟嘛,没话说的,交给你我放心。”
“我不放心!”毛杰拍开宗帅的手,说道:“我还有不到十天就要参加乡试了,可没有闲工夫处理你的事。”
宗帅不死心道:“你参加乡试还不是手拿把掐吗?”
毛杰被气乐了,说道:“要不你也来考一考试一试,如果你能考上举人,这个案子的善后工作我包了。”
“别,可别算我,那你也不能看着兄弟为难啊!”宗帅泄气道。
毛杰看着宗帅这幅无赖样,想了一会,道:“办法倒是有,就看你怎么做了。”
宗帅立马精神抖擞,急道:“什么办法?”
“很简单,将这二人交给薛三才不就得了。都指挥使司还能和他唱对角戏吗?”毛杰说道。
“交给老薛……”宗帅想了想,点头道:“就这么办了,等明日老薛到了,直接交给他处理。我就说嘛,还是杰子聪明。”
“少来,我已经一天一宿没睡觉了,我去补觉,养足精神,明日……不对,是今日我还要做模拟题,备战乡试。”毛杰说着打了一个哈欠,站起来直接走进卧房睡觉去了。
宗帅看了看毛杰走进卧室的背影,又瞧了瞧高府的小少爷和那个忠仆,说道:“谁也不想碰上这样的事,但是既然碰上了那也没办法,你们也够倒霉的,现在除了我以外全天下都想要你们死,你说你们可怎么办?”
忠仆刚刚已经听到毛杰二人已经决定将他和高少爷交给一个叫做薛三才的人,于是说道:“大人,我可以死,但是高少爷是老爷的唯一骨血,还请您高抬贵手,放他一条生路。我来世做牛做马霸道你。”
宗帅为难道:“我如果现在放他走,他就必死无疑了,交给老薛的话,至少你家少爷能活到上京,他的命能不能活就要由万岁去定夺了。”
忠奴不死心道:“真的没其他办法了吗?”
“办法嘛……”宗帅想了想,道:“倒是有一个,不过本大人要是这么做了不但官声受损,而且前途也会受到影响。”
忠奴跪地磕头道:“只要大人能保走家骨血,小人高木就把这条命交给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