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平日里哪有什么娱乐消遣?如今一见凶杀案中竟有如此劲爆的消息,正如热锅滚油一般沸腾了起来。

县令手中的惊堂木拍了好几次人群才渐渐安静下来。又命本县慈姑庵的尼姑上来,新上来的女尼将一份信笺呈给县令。县令看过之后命文书当堂宣读,原来是一份祥慈庵的庵主写的荐书,荐书中写道本庵女尼忘尘心系佛门,想要宣扬白衣菩萨,希望慈姑庵的庵主予以收留照顾。

邻县祥慈庵来的女尼一直枯井无波的脸上终于色变:“庵主从未写过这等文书!赵氏玷污佛门净地,庵主没有追回她的度牒已经是法外开恩了,怎么会写这样的荐书?”

县令命将荐书送与祥慈庵的师太看,那女尼接过来一摸便说:“这纸不是庵中所用的。”待打开荐书看了字迹又道:“这笔字倒像庵主手迹。这份荐书用的乃是市面上的普通白纸,应该不是庵主所书。庵主俗家乃是府城大户,以造纸为业,庵主在本庵住所四周栽种了不少青竹,每每采下竹叶送回俗家请家中特别为本庵造竹纸,庵主写字从来都只用竹纸。”

县令点点头,又命带上一个破衣单衫的老书生,文书将荐书递给书生看,县令随后问道:“老丈可认得这份荐书吗?”

那老书生恭恭敬敬地双手奉还荐书,这才开口道:“回大人的话,学生认得。这份荐书正是学生所写。”

“学生一生读书科考,却连一个举人都没有中过,后来家贫潦倒不堪再读书,学生又体弱,肩不能提手不能挑,只得在街上支了个摊替人写书写信糊口,偶尔也做些测字的勾当,挣得十文八文买碗粥哄饱肚皮。六年前的一天,眼看天色将晚,学生却一整日不曾遇到一个客人,没有一文钱入袋,早已饿得腹中作鸣。这时有两个人来到学生摊前,递给学生一份书,请学生仿着书中的字写一封荐书。学生本不当应承伪造荐书,只是当时学生实在饥饿难忍,这两人又道学生写了的话就给学生十文钱做润笔之费,学生便……写了。”

“学生自幼饱读诗书,却做了这等勾当,羞愧难当,因此记得清楚

。”

县令命衙役带他到三具尸体前辨认,老书生将刘来并赵尼姑的尸首仔细认了半天才道:“样子有些变,学生不能保证一定就是这两个人,不过学生的确觉得很像当时那两个人。”

县令又问道:“当时那两人请你观看字迹的纸张,你还有印象吗?”

老书生慢慢回忆道:“学生觉得那份手书所用的纸,与学生常买的纸确实不大一样,只是学生于此道并不精通,不认得是那位名家所制。只记得好像是带着点竹叶的清香,又见那纸上字迹娟秀,只道是哪家闺秀的文字。既事关女子,学生怎敢细问?”

县令命将一干人等都带下去,又将刘来草棚中搜到的棉被、外衫等都拿到堂前,又将凶刀、刀鞘一并放置在托盘中,再次把张三带上堂来。先将刀、刀鞘送到张三面前令他细看,平日里可见过刘来携带此刀?张三摇头道:“回大老爷,小人自从跟刘赖生分不大能说得来,那小子有什么好东西就藏着掖着不肯给我们瞧见了。不过前几天小人倒听一帮兄弟说起来见过刘赖拿着一把利刃炫耀。是不是这一把小人不知道。”

又命张三去看过棉被衣衫等物,张三指着衣服说:“这套衣服小人见刘赖穿过,棉被……对了大老爷,小人的一个兄弟曾经在刘赖的窝棚理借宿过,不如叫来问问?”

这时门外百姓中忽然有一人挤出人群没命地跑开了,县令喝令张三回头去看,张三大叫:“就是他!”

县令挥挥手,便有两个衙役凶神恶煞一般从大堂里冲出去,人群自动让开一条路,两人穿过人群很快追上逃跑的泼皮抓回大堂,按着他跪下。这人跪在张三一侧小声埋怨道:“你这厮干吗拉我下水?”张三低声道:“王四哥恕罪,小弟自身难保不得不供出兄弟你了。”

县令候他二人打通关节,才问那王四道:“张三说你在刘赖草棚里住过,见过这条棉被跟这把刀吗?”

王四坦然答道:“棉被小人还盖过呢。刀子也见过刘赖那小子摆弄,小人问他怎么弄来的,他还说是老天爷给的,应该是从什么地方捡来的吧。不然就是从谁家偷来的?”

县令又问道:“刘来素来男女之事上不检,你们可知其中详情?”

张三与王四抢着回答:

“小人听他吹嘘说,不止咱们县里,去外县时他也做过现成的新郎呢,还说过有个大姑娘舍不得他时常与他相会,是谁倒没问出来。”

“刘赖曾经说过他有个固定的姘头,棉被衣服都是这个姘头不要一文钱白白送给他穿用的。说这个姘头对他情深意重很想跟他做一世夫妻呢,不过碍于身份,只能私下来往。”

县令命两人跪在一旁,又唤上慈姑庵的女尼,将棉被、衣衫交于女尼辨认。那名女尼看了看棉被,翻出来一角道:“本庵每次购回棉被之后,都会悄悄拆开这个角在里面绣上各位师父的法名。请大人拆开此处,若是本庵中师父的棉被,当能以法名辨别。”

便有人送上来一把剪刀拆开被角,女尼熟练地翻开将内面向外展示,果然有两个小小的字“忘尘”。女尼道:“忘尘正是赵师父的法名。”

县令道:“如此一来便能确定,张三与王四所说刘来口中的姘头,正是这位赵师父了。”下面跪着的张三王四不住地点头大


状态提示:第89章 结案--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