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颜装作没听到,使劲睁了睁眼睛,扶着墙出了酒窖。
花梢连翘等在外面,她一出来就赶紧上前扶住,又瞧见后面满脸担忧的王爷,大概明白了他们这是又吵架了。
曾经在京都皇城的贤王府就是,两个人之间的相处方式也是奇怪,要么就好的跟一个人似的,要么就谁也不理谁跟仇人一样。
若是两个主子闹别扭,倒霉的只有下人,横竖都做不到心里去。
两人长叹一声,希望这场架吵得时间能短些,眼下正值年关,不然年也过的不痛快。
鸾颜上了马车,命人去了顾天成和月娘的住所,原本是想去花小娇那里的,但她也是齐戎的红颜知己,不知怎的,现在只要提及这四个字,心头就一阵恼火。
想了一想,觉得还是去顾天成那里好,还能去扰乱他们的恩爱,想想都觉得解气。
王妃大驾光临,主家自然是高兴的,欢天抢地的接了进来后,才知道大错特错,只是喝醉了找张床榻睡一觉还好说,守在外面的贤王时不时叫他通风报信真真麻烦。
“王妃,睡醒了?可是想吃点什么东西了?”
月娘身着水蓝色素衣,婷婷袅袅的端了盅粥过来,这餐具一看就是打京都皇城带过来的,再环视四周,顾天成怕是把自己收藏多年的宝贝都用在月娘身上,将一间破烂土坯屋打扮的如此雅致,也是废了心思的。
鸾颜摇摇头,双手撑着身子坐起来,乔三爷的酒后劲太大,到现在还昏昏沉沉的不清醒。
“王妃都睡了一天一夜了,月娘还寻思着要不要唤醒王妃,莫要睡过了大年三十,一觉醒来就是来年了。”月娘将粥送到鸾颜面前,捡着些轻松的话说。
“哦,我都睡了这么久,叨扰了。”鸾颜捏捏眉心,一阵酸痛。
这大年三十与她又有什么不同,横竖都是不招人待见的,哪天过的不都一样。
纵然没有在别人家过年的道理,还是回去的好。
回去?往哪里回?
她在地窖将怒火一股脑儿说出来,说了些狠话。他呢,连句解释都没有,只当她是在耍酒疯吧?
“花梢连翘,收拾收拾,咱们连夜就去边疆,若是没有这场雪,估计不出整月就能见到爹和哥哥们。”
京都皇城怕是回不去了,皇上已经下旨,道明了她种种恶行,无召不得入京,断了她的后路。
眼下能去的只有边疆,带上几十个暗卫,再有花梢连翘陪伴,路上也不算凄凉。
月娘见鸾颜愁眉不展,一副看破红尘的样子,又见两个丫头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她找急忙慌的站起来,将鸾颜从床上拉下来,来到轩窗前。
“你们呀,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一个死心眼就算了,偏偏两个都是死心眼。喜欢把事情做绝,不给自己后路,等反悔了可怎么办?”
月娘推开窗户,外面屋顶路面上的雪太过晃眼,鸾颜忙用手挡了下,也被涌进来的凉风吹的清醒了些。
她往窗外看去,见楼下站了个人,身上落着雪,仍旧挡不住那张妖孽容颜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