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华神伤,张了张嘴只挤出一句话。“你这是在故意气我,你万万看不上那种纨绔子弟的。”
“他是纨绔不学无术,但却心思透亮为人率直,我跟兄长生活在边疆,自是没有京都皇城的女子温婉淑德,配他那样的男子正正好。”鸾颜不给他诋毁齐戎的机会,将话堵死。
“我也劝你一句,难得有个徐金璐对你掏心掏肺,莫要辜负了她的一颗真心。”鸾颜一脸释然,好似跟她牵扯了许久的人不是站在面前的他。
“你就是这样,太贪心,什么都要,要地位,要权力,还要每个女人都捧着真心献上。人要学会知足,你得到的越多失去的就越多,咱们都是大人了,就别揪着过去不放,折磨了自己也折磨了别人。”
齐华看着她,心痛的滴血,这番话的意思他懂了,她是真的把自己摘得够干净,连一点回转的余地都没留下。
“我的这番话对你……只是折磨?”齐华又哭又笑,整张脸都开始有些扭曲变形。
“你说他心思透亮为人率直,是啊,他多聪明,瞒天过海的本事也厉害!”齐华痴痴的笑着,又绝望又疯癫。“你以为他平白无故就跳汴水河是为何,还不是有利可图!千里迢迢来着凉州城更是早有预谋。他就是想要白家的那个东西,跟他老子一样,想将我白家的东西占为己有!”
鸾颜从未见过他这般失控的样子,又被那番话弄的有些乱,后退了一步踩到块小石头,险些摔倒。
齐华眼疾手快一把搂住她的腰身,鸾颜急了,抬手就是一巴掌。
齐华目露凶光,再不是那个风清月朗的翩翩少年。他一把住住她的腕子,用力将人拽进怀里。
“放手,你这个混蛋!”鸾颜用内力想要避开他,忘了他的武功远在她之上。
“颜颜,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到底要不要跟我走?”他怒了,在等她一句话,也在等之后两人的命运会是怎样安排。
鸾颜挣脱不开,索性不动了,抬头对他咧嘴一笑,仿佛笑他是个傻瓜。
“你笑什么,该死的你究竟在笑什么?”齐华慌了,若是她怨他恨他,至少可以说明她的心里有他,可她笑了,笑的叫他根本猜不透。
“还记得多年前你给我讲的禅理吗?一位男人的妻子逝去,他悲痛欲绝也要跟着去,忽然有一天端着手里发烫的茶杯,想明白了所有事。”
齐华记得,他什么都记得,与她的点点滴滴是最美好的回忆,陪他度过多少个孤寂的夜晚。
鸾颜见他陷在回忆中不可自拔,用力一挣离开他的怀抱。
“颜颜……”齐华一晃神她就离开了,她是个眼里容不下沙子的女子,是他妄想,鱼与熊可以掌兼得。
“痛了才会放下,不是吗?那个人悟出来的,我也悟出来了。你不是不懂,只是在为难自己罢了。”鸾颜眼里只剩平静,疏离的平静。
“你有家室,还有未出世的孩子,回头去看看他们,就觉得今日所说的话做的事有多荒唐。”鸾颜说完,叹了口气,理了下衣裙后转身离开。
齐华张了张嘴想唤住她,来之前本来有好些话要跟她说,此时竟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凉州的春天来得特别早,比京都皇城还要早,田间的微风夹杂着泥土的芬芳扑面而来,远处人家炊烟烟袅袅。
她脸上带着笑,毫无留恋的转身离开,她要回家了,回到另一个男人的身边,跟他没有半点关系。
“原来,我只是个局外人……”齐华苦楚的笑了,看着天边的夕阳,深深地深深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