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她已经准备好药材。
只差最后一步。
“相信自己。”秦蓦伸手拂过她脸颊上一缕碎发,别在耳后,笑道:“有舍有得。”
有舍有得……谢桥默念几遍,嘴角绽出一抹浅笑,可不是如此?
突然觉得豁然开朗。
仰头在他薄唇上蜻蜓点水亲一下,“我先走了。”
秦蓦拽着她的手,拉拽到他的怀中,狠狠吻住她的红唇,直到她气喘吁吁,方才放开她。
杨副将一个糙汉子,看着这一幕,黝黑的脸透着红,转过身去。
军医们全都低垂着头,盯着脚尖。
谢桥面色娇红,唇瓣莹润,转身见他们如此,心中很尴尬。讪讪的笑一声,“我到时候让郡王通知你们一声。”说罢,快步走出营帐。
秦蓦见她逃也似的离开,轻笑一声。
军医们退出去,营帐里只留下蓝星、杨副将。
蓝星神色凝重的说道:“荣亲王盯上兵部左侍郎的位置。”
秦蓦眉眼不动。
杨副将心急道:“安排我们的人进去?”
“不急
。”秦蓦挥手打断,沉声道:“还有几个月的时间。”
蓝星与杨副将面面相觑,不知郡王打什么主意,见他并不透露,不再多问。
——
谢桥被秦蓦开导,当即去找沈氏。
沈氏听到谢桥来意,怔愣住,紧咬着唇瓣,一时拿不定主意。
她很信任谢桥,想要点头答应。但是,那是她敬爱的母亲,容不得半点闪失。
如果如谢桥所言,只有一半,甚至一半都不到的机率,她很难下定决心。
现在总好过失败,至少她还能呼吸,还活着。
她承受不起,痛失母亲的悲痛。
“你母亲的情况,我也不能百分百断定,一定是颅内淤血,也有可能情况更糟糕。持续下去,会恶化。”谢桥将她心里头的担忧说出来。
如果,这里有磁共振,她也不必担心很多会没必要的因素。
重要的是她根本不清楚她脑袋里是个什么情况,所以不敢贸然动刀。
“我再想想。”沈氏很难为。
她并不只是担心会失败,失去母亲。更忧心的是谢桥如果失败,不知会受到她两个无耻哥哥如何口诛笔伐!
她如今站在高度,容易引起许多人的嫉妒,更容易制造成激烈的争议。
所以,她不能失败。
否则,定会自云端跌落泥泞。
谢桥如何不知道?
但是,与生命比起来,她并不在意。
“香儿,你要明白,我学医术,并不是为名。”谢桥语重心长。
沈氏深吸一口气,还是下不定决心:“等等,等到她不行的时候……”
谢桥苦笑一声:“香儿,你别将我当作神人。我与你们一样,是凡人,不会起死回生。如今我只有一成的把握,更别谈你母亲恶化,那时候,你们只能准备身后事。”
沈氏的手心被她指甲掐出几道极深的印子。
她内心矛盾,下不了决心。
谢桥也不想她为难,若是他们一致不答应,她也不强人多难。
“你去与你哥哥嫂嫂商量。”
沈氏猛然看向谢桥,惊异道:“你疯了?”她哥哥嫂嫂可不是省油的灯!
指不定,巴不得她动刀。
搞臭她!
谢桥冷静地说道:“我很认真。”
沈氏眼底闪过挣扎,良久,下定决心道:“我去问问父亲,他答应,你就来吧
。”
谢桥笑着点头。
——
沈府。
沈父已经回府,得知沈母的消息,一宿未眠,坐在床边守着沈母。
沈氏望着一夜未见的父亲,他两鬓斑白,仿佛老了十岁。
父母之间感情极好,一时间,母亲突发意外,父亲难以接受,很正常。
谢桥的话,她来时做了很多心理准备,见到父亲如此,一时难以说出口。
母亲不会醒,但是也暂时不会死。
一旦失败,天堂、地狱仅有一线相隔。
她怕,父亲承受不住。
手指紧紧收住,沈氏深吸一口气,抬步走进内室,站在沈府的身后道:“父亲,母亲可有起色?”
沈府头也不抬,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沈母。
“我与她说一会儿话,她落泪了。”沈父平静的说道。
沈氏心中一喜,“母亲听得见?”
沈父点了点头。
沈氏心里燃起希望,谢桥的提议,一时也不觉得难以说出口:“父亲,我有一事与您商量。”顿了顿,握紧拳头的手心里,一片湿濡,心里极为紧张,仿佛有些话说出口,便难以收回。闭了闭眼,平定心神,“郡王妃想要给母亲医治,但是只有一成的把握。”
沈父眼底的亮光,随着最后一句话寂灭。
一成……
机率如此低,难以接受。
“失败会如何?”沈父理智的问道。
沈氏忽然有些难以开口。
沈父在沈氏的沉默中,得到答案,摆了摆手:“不折腾了,你母亲这样,很好。”
沈氏心中一酸,泪水落下来。
宁愿抓住一丝渺茫的希望,也不愿去冒险。
“父亲,您曾教导女儿,商人的本性是敢于冒险,这样方才能成功,即使失败,也不会遗憾。”沈氏说服沈父。
沈父长叹一口气:“惠儿,生意不能与生命相提并论。做生意失败,在其中积累经验,还能重新再来。但是生命,只有一次,失败,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