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阳一愣,他分明不喜欢,她恶作剧让他吃下去,她没有道理吐出来。
念头一起,微凉的手指落在她的下颔,捏开她的嘴,耳边传来他清雅的声音:“不用勉强自己,这糖不好吃。”
兰阳睁大水润的眸子,一瞬不瞬盯着他,闪过诧异。
柳自清声线清冽如泉,带着一丝丝蛊惑,诱哄道“一碟。”
兰阳回过神来,立即吐出来。
柳自清包着搁在一旁,微蹙的眉头舒展,端一杯茶递给兰阳。
兰阳接过茶盏,拉着他的手,脸颊在他手背上轻轻蹭了蹭,明媚的脸上带着内疚“我们是夫妻,方才想与你同甘共苦来着,你小气的很,都不给我表现的机会。”
“我不想牙痛。”柳自清淡声道。
兰阳一怔,看着他清冷的面容,狭长的眸眼里残留着未散尽的笑。方才明白,她被调侃了!
气呼呼转开脸,忽而,眼底闪过狡黠,颇有深意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吃甜食牙疼,可我有药啊,一吃就见效!”
柳自清抬了抬眉梢,听到屋外传来的脚步声,眸光微微一动。眼前突然一黑,兰阳灿笑着探头过来,压上他的薄唇。
“郡主,姑爷”管家的话说一半,看着眼前一幕,生生噎住。
柳自清骨节分明的手指,盖在兰阳的脸上,挡住她接下来的动作。目光微冷的看向管家,不动声色收回手,扶着她坐在身旁的位置。从容自若,行云流水,不见半点尴尬。
兰阳脸上涨红,火烧火燎。
无论哪种情况,貌似都不太好。
被柳自清盖着脸,太丢脸。
被管家撞见她轻薄柳自清,也不太庄重。心下懊恼,这是占他便宜沾上瘾,话匣子一开便收不住。
不分场合了!
柳自清侧头,兰阳低垂着头,手指摆弄着佩玉,恨不得钻进地缝去。眼底浮现一抹笑意,疏淡的眉眼带着柔和,极为平易近人。
管家也尴尬的很,吞了一口唾沫,仿佛能够预料到郡主要对姑爷做什么。轻咳一声,恭敬的说道:“郡主,姑爷,王爷请你们去飞天阁。”
兰阳起身,走在前面。
柳自清缓步走在她身后。
行至庑廊,管家的身影转弯不见,柳自清拉着她的手,兰阳躲开。
柳自清与她比肩,握着她的手,手指插进她握成拳头的手,十指紧扣。
兰阳瞪他一眼,挣扎着要甩开他的手。
柳自清眼底闪过无奈,轻叹道:“你的口脂花了。”
兰阳下意识伸手去抹,鼻息间一热,温软的唇贴上她的唇瓣,微微磨蹭,舔舐轻吻。
片刻,他缓缓退开几步。
柔和略含温情的眸光,静静地看着她,轻轻一笑:“好了。”
兰阳脸颊发热,羞涩地别开脸,十指相握的手,紧了紧。
“快点走,慢吞吞地生怕旁人不知咱们做什么”兰阳心仿佛泡在蜜罐里,甜丝丝的,脚步轻快。
柳自清眼底闪过一丝宠溺,她会为了心爱之人,放下身段,甚至不顾一切,飞蛾扑火。同样骄傲,也刻进骨子里。脸上犹自带着少女的娇羞,却偏虚张声势,掩饰住她的那点儿小心思。
二人一同相携而至,荣亲王穿戴整齐,坐在梨木雕花椅上,手里端着空药碗,刚刚喝完药。
“坐。”荣亲王难得和颜悦色。
兰阳面目表情,垂着眼坐在柳自清旁边,“自清,你不是外人,不必行礼。”
荣亲王面色阴沉的扫她一眼。
兰阳仿若未见。
“你们大婚,兰阳母妃未曾参加,当时有要事,便临时离开,未能出席。这不表示我们不疼爱兰阳,她是我与她母妃的掌上明珠。最开始,她选择你,我们的确不看好。不过,如今看来,我当初鼎力支持是对的。能有如今的成绩,说明你很优秀。”荣亲王抬眼看向兰阳:“她的眼光很好。”
“伪君子!”
荣亲王额角青筋跳了跳,沉声道:“你能有一回不气我?”
“我说错了?你能够妥协,那是因为大哥。”兰阳冷笑,柳自清在仕途上有高升,他们便换一副嘴脸套近乎。这样,会让她觉得在柳自清面前抬不起头来。
为她有这般势利的父母!
嫁进柳府,父亲、母亲都很好,她很羡慕他在那样的环境里成长。
她也很庆幸,自己嫁给他,享有他的一切。
包括从未体验过的父母之爱。
荣亲王捧着茶盏的手微微颤抖,极力的在控制着暴戾的怒火。
玉子宁是,玉倾阑更是,就连兰阳一个女人都如此反骨,与他做对!
“你大哥至少尊重我这个父王!”荣亲王愠怒,眼底布满阴霾。
兰阳看着他无意识摩擦着食指指腹,便知晓他心里又在思量算计着什么,心中一片厌烦,若非柳自清握着她的手在安抚,早已带着他走人。
“兰阳脾性耿直直爽,王爷莫要多包涵。”柳自清眉心皱成几道折子,不动声色将话题自兰阳身上转开,清冷的嗓音如流水缓缓倾泻而出:“我初初上任,身兼重任。余海漕运盛兴,征税一事未曾落实,由我前往周旋。”
荣亲王目光渐变,不由多看柳自清两眼,他初来乍到,便给他分配职务,不知是说他得重任,上面有心栽培提拔,还是要拆他的台?
毕竟,余海那边是一块硬骨头,啃下来,他便丰功伟绩,啃不下荣亲王心中冷笑几声,也因此心中有了计较,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