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一力压下来,驳回淮阴侯废黜太子的请求。
太子还未松一口气。
紧接着,爆出褚明衍并非淮阴侯之子,而是先帝与李妃之子——成王。
淮阴侯一派与秦蓦一派的人,跪请皇上让成王认祖归宗。
明帝罢朝三日,借病避见百官。
明帝也并非是装病,他的确急病了。头风病发作,躺在床上下不来床。
可落在旁人的眼里,明帝这病来的太急太巧,只当他是还未做好准备接受成王还活着的消息。
虽然其中也有这一个原因,明帝躺了两日,症状不减反而越烈。
“皇上,您怎得起身了,奴才扶您起来。”刘公公端着药进来,见明帝起身,连忙上前将他搀扶起身。
“更衣。”
刘公公惊讶道:“皇上,您要出去?”
“嗯。”明帝整理袖口,望一眼外面的天色:“朕许久不曾见太后。”
刘公公心中凛然,顿时不敢再多口舌。皇上这个时候去见太后,定然是为了凭空冒出来的成王一事。如今心中还没有主意,所以去问太后拿主意。
明帝喝了药,去往福宁宫。
宁姑姑正在喂太后喝粥,听到外头跪拜的声音,立即站起身来,欠身行礼。
“免礼。”明帝看着精神状态好许多的太后,询问她的近况:“太后近来如何了?”
“回禀皇上,太后娘娘最近比以往能够多吃半碗稀粥,夜里觉比之前多了,睡得比较沉稳。”宁姑姑见太后指着她手里的碗,宁姑姑坐过去,一勺一勺喂她喝下去。
太后喝的很慢,宁姑姑喂的有点困难,余光瞥见明帝站在一旁,从最初的淡定,到眼下眉宇间布满了不耐。
宁姑姑顿时心领神会,太后不愿与皇上交谈。
可有些东西,不是想避免,便可以避了去。
“你下去,朕有话与太后说。”明帝发话,挥退宁姑姑。
宁姑姑未动,看向太后。
太后对明帝很失望,以至于她不想见他。外头的事儿,宁姑姑全都细细与她说了。
能动的那只手,紧紧揪着床褥,她以为成王早已丧生火海,却未曾料到人还活着。
太后心中是高兴的,李妃那般素淡如兰的女人,在宫中与人为善,从不与人脸红。这般美好的女子,却是受家族所累,早逝了。
唯一的子嗣活着,她地下有知,会欣慰罢?
太后脸上浮现一丝笑,看着郁结阴霾的明帝,心中突然觉得畅快,他无仁心,江山在他的手里治理又如何能够强大?
回想前半身,太后迷茫了,不知这皇位争夺,她从中又得到了什么?
失去的比得到的要多太多。
而今真的不重要了,这江山落入谁的手中,与她又有何关系?
太后眼中一片悔恨,缓缓的阖上眼,一字一字吐出来:“先帝子嗣,不能流落在外。”
明帝心中震惊,不可置信看向太后。她不会不明白,认回成王意味着什么!
“母后,太子是朕唯一能肩挑重任的儿子,他如今正值水深火热。若是让成王认祖归宗,于太子不利。”明帝负在身后的手紧紧握成拳,压抑住内心的想法,心平气和的说道:“母后,父皇留有兵权在您的手中。朕需要那一份力量,您可否交给朕?稳固大周江山?”
太后听闻明帝最后几个字,忽而笑了。歪着的嘴,因她这一笑,稍显扭曲,颇有几分滑稽。
“给了成王。”
太后如何不知秦蓦与淮阴侯府关系非比寻常,之前以为他是扶持玉倾阑,而今看来却是选择成王。
兵符交给秦蓦,与给成王无异。
“母后!你当真是老糊涂!究竟谁是你的儿子?朕守着这江山本就不易,抗外平内,手里没有兵权如何镇压平息?朕……迟早会被你们害得丢了这大周江山!”明帝愤怒至极,脸色铁青,恨不得将太后的脑子打开,看看她在想什么!
面对明帝的怒火,太后无动于衷,头侧向床内侧,不愿多谈。
明帝满目阴鸷,体内似有烈火在焚烧,灼烧得他五脏六腑,甚至燃烧着理智,几乎要爆发。咬牙道:“母后,您不愿意看见,这江山易主。不然,嘉善白死了。”
“啊啊——”太后受到刺激,嘶声尖叫,情绪激动。
明帝看着太后终于有了反应,心中的怒火仿佛找到了宣泄口,一字一句的说道:“你为了朕,不惜与蜀王生了罅隙,如今帮着一个外人来抢朕的龙椅,蜀王得知,定会如嘉善一般,死也不愿见你。”
“报……报应。”
太后喉间发出‘咯咯’的声音,双眼圆睁,歪斜的嘴张开,仿佛一口气抽不上来,随时会断了气。
明帝被她这副摸样吓着,心知他再多说也无用,此行达不到目地,冷哼一声道:“您活得长久一点,朕让你看着,即便你心向着外人,不看好朕,朕也不会丢了江山!”且这个皇位,终将传承给太子!
怒气腾腾的离去。
宁姑姑进来,便看着太后两眼翻白,手脚抽搐,昏厥过去。
“太后娘娘——”
宁姑姑冲过去,大惊失色道:“来人,快去请太医!”
福宁宫里,一阵慌乱。
消息禀报到明帝面前,明帝眼都不眨一下,冷声道:“朕又不是太医,福宁宫的消息,如无要紧事,不必禀报。”
“诺。”内侍退出去。
明帝‘啪’地将奏折甩在龙案上。
他打算寻太后要回兵符,她的心向着